“你想要什么图案？一只狗怎么样？”刚一起洗完澡，在沙发上坐下，乔可拉特用洗澡时抓挠头皮的手势，五根手指一下下抓着坐在地上的塞可的脑袋，漫不经心地和他开着玩笑。见没有回答，塞可的脑袋被乔可拉特抓着绿洲提溜起来与乔可拉特平视，紫色眼珠的主人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图案？”
“割皮，我应该早和你说过了的。”塞可还是没认真听他讲话啊。乔可拉特叹了口气，活动了一番手指，指指对面房间里摆着的手术桌，那个房间被改造成了简易的手术室，平时乔可拉特会在这里简单处理一些“病人”。塞可听话地爬过去，爬上手术桌，等着乔可拉特走过来。他已经忘了乔可拉特和他说过要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但乔可拉特喜欢干的事情他一般也很喜欢，今天大概又是什么割开又缝合的医疗小游戏，听他的安排就好了。
“既然你没决定好，那我就自己选了。”乔可拉特一边讲话一边从身边的带轮子小推车上拿过手术要用到的器械和空的银色金属盘，摆在塞可身边。拿起他那把常用的心爱的手术刀，仅仅切下了一个小口，塞可被分开的肌肉紧紧贴在手术刀刀刃上，就像乔可拉特曾经拥抱着他那样，有些太突然了，就像做爱没有前戏一样，塞可用身体拥抱着那锋利的刀片，他抬眼看着乔可拉特，因为轻微的疼痛扯动着嘴角，希望他能夸他一句他的付出作为补偿。乔可拉特眼里止不住的欢喜和欣慰，塞可在帮助他完成他的艺术创作，“真是只好狗，听话的乖巧的好狗，”他顿了顿，“疼吗？”
“啊，啊，疼，疼，疼，可是很好看对吧？”塞可知道自己只要负责点头和喊疼就足够了，乔可拉特就吃这一套，他很好应付。
乔可拉特满意点头，那是当然的了。不仅是因为他选的图案漂亮，更是因为是在塞可身上雕刻的，而且还是乔可拉特亲自动的手，自己动手把自己的爱人改造地更加完美，天底下少有能做到这种事的幸福的人。但是乔可拉特可以，因为他有这个能力，有能力的强者自然过得比普通人要幸福得多，这一点无需质疑。
塞可张着嘴，歪头看乔可拉特如何对自己进行人体上的艺术创作。说真的，乔可拉特有的时候看着自己的画作和雕刻作品会认真考虑要不要去当艺术家，荒诞派现代艺术家乔可拉特，太酷了！但是如果要融入普通的人类社会当艺术家，他就不能再随便杀人，他也没法把塞可光明正大地带在身边，如果要真这样，乔可拉特宁愿把画撕了雕塑作品砸了也要回到自己原本快乐的生活状态，当艺术家哪有当杀人狂自由快乐呢。
乔可拉特突然有个好主意，把他处理完的尸体用胶带粘在墙上，做成耶稣受难的姿势，挂出去展览，一定可以博得大家的眼球。他是个好说话的艺术家，尸体随时可以更换，无论是臭了烂了还是只是有人想上去，反正想换就换，艺术的核心在那里，没有改变，谁上去都一样。他光顾着对自己另外的创作的遐想，眼神逐渐散了焦，手有些抖，切开了一条本不应该切开的口子，塞可有些迷惑乔可拉特为什么停了下来，但他又看不太清这血糊糊的切口到底怎么了，只能看看切口，又看看乔可拉特，希望他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哦——没事的，我可以把图案圆回来，这点小事难不倒我。只要把切口再扩大一些，就像这样……乔可拉特下意识把刀片插进了更深的肌肉里，塞可哇地一声叫了出来吓了乔可拉特一跳，这次塞可不是装的。乔可拉特才意识到这可能是他的职业病——还好他不是理发师傅，不然理完头发把刀往顾客头上顺手一插，警察就得把他带走了，然后再由老板出面解决，解决的意思是把警察解决掉，就像当初解决乔可拉特因为医疗事故致人死亡那件事一样。
“塞可，要是一边听故事，一边做手术，你会不会放松一点？”乔可拉特喜欢面前的这幅美妙的画面，他一点没有愧疚感，塞可的呻吟声也比做爱时的更放荡与高昂。但如果塞可真的很痛的话，他还是会有点心疼这乖狗狗受到这么大的痛苦。“啊？”塞可只是闭着眼睛感受着疼痛，既想要这疼痛带来的快感持续下去，又想要快一点结束这场人体艺术创作，血缓缓地淌下，黏糊糊的，又有些烫，让他痒得难受，他却因为不能干扰乔可拉特不能动一下，不能伸手去擦掉流下的血，实在有些不开心。乔可拉特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糖喂进塞可嘴里，然后自顾自地开始了讲故事。
上次我制作出了一个完美的女人。
塞可安静听着，一边听一边咀嚼。
那次你还没来到我身边，我在医院里遇到一个胖女人。她说她要整容，但我们医院并没有整容相关手术。那天接待她的是我的同事，我的同事劝她离开，她没听。不过我可以帮她做手术。所以我就把她带到了我暂时居住的地方，她没有丝毫怀疑。
一部分图案完成了。乔可拉特用指甲挑起切口，捏住一端，将这条皮慢慢地提起来，就像去除纸雕艺术品的废料一样，皮与肉之间黏连着不肯被扯掉更不肯被丢进垃圾桶，塞可忍不住拱起身子，乔可拉特用小刀割断了皮肤之间的连接，然后丢在了银色金属盘子里。
然后呢？塞可张开嘴，牙上全是棕色的液体，这颗糖对于普通人来说有些太甜了，对于塞可来说正好。
然后我把她的手砍下来了。就像维纳斯一样，维纳斯之所以会被人记住是因为她残缺的双臂，在我砍下她的双臂之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那之后她因为我的改造变得更加的美丽。这就是整容的魅力，塞可，我是外科医生，但我觉得我真该去整形外科去给人们带来福音。但是不止如此，她在被我砍下双手后大喊大叫大骂我是个混蛋，我觉得还不太够，维纳斯虽然以现代的年轻女孩的审美来说有些丰腴，但那个胖女人还是胖得有些太过分了。我取出了一些她的脂肪，你知道是怎么做的，就是直接用刀割下来的，那些黄黄的油腻的脂肪都被我丢掉了，她的脂肪是我见过最多的……最后她流血过多就死了，很简单的故事，不过我也只会记得这种故事。
“那，她一定变得很漂亮了。”塞可想象着那副画面。“那我会变得那么美丽吗？”
“早着呢。”乔可拉特用纱布吸干一些血液以便于接下来的工作，“现在才刚刚完成了一小部分，你慢慢等着吧。等割完了还得再等几个月伤口长好了才能算正式完成。不过你一定比她还美丽百倍。”
塞可嘟囔了一声，刚抬起头准备下手术床，又往后一仰，闭上眼睛，继续忍受着乔可拉特的折磨。不过这一定是无数次折磨中最简单轻松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