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dio】囚禁宿敌逃离实录

chapter16

今早晨起承太郎为迪奥穿衣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吸血鬼突然开口道。

“承太郎,今天晚上十点到二楼礼拜堂来。”

承太郎为其套上衣服的手停住了。

“……怎么了?”

“你准时到就对了。我会让其他人全部远离,只有你和我。你要是到时候看见有人还在二楼也可以赶他下去,就说我吩咐的。”

承太郎顿了顿,继续起手上动作,同时平静地问道:“就我们两个吗?其他全部都不能上楼?”

“对,保持安静……不过礼拜堂的隔音也挺好的,把门锁上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承太郎强忍内心激动不已的心情,动作平稳地为主人换好衣装,随后自己也迅速地穿上外套,戴上帽子。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压了压帽檐。

“真是够了。”男人用尽可能随意的语气像往常一般嘟囔着口僻,“我知道了,我会准时过去的。”

迪奥满意地笑起来。“好,那其他你就随意吧。你要准时到哦。”她竟然笑眯眯的,让承太郎都有点好奇这个吸血鬼今晚本来打算干嘛了。



男人从未觉得一天的日落有如此遥远,在他终于等到夜幕浮现时,承太郎立刻调头回到公馆,直接抓住了碰巧路过门口的肯尼·G。

“跟迪奥说我要带孩子出去一趟。”承太郎黑着脸,快速而强横地告知道,“现在就要去,我会在半小时内回来。”

“啊?什、什么,去哪里?”被吓得结巴的倒霉侏儒冷汗直流,迷惑而害怕地看着承太郎凶狠的表情。

“给我原话复述。”承太郎并没有理会他卑微的提问,甩下人立刻推着婴儿车出去了。

可怜的肯尼·G实际都没听清承太郎的原话,但至少意思还是明了的,他在原地迷茫不解地颤了颤又想了想,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地找迪奥汇报去了。

承太郎则是快步带着孩子来到母婴店,spw的人依然在那里不知疲倦地等待着。

承太郎进门时还在不停地喘气,他来不及调整呼吸,立刻用日语开口道。

“帮我先把这个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大概今晚十点左右,不出意外,我会拨通你们的电话,不用接,准备好飞机,在预定好的地点。”

他甚至说到几乎要窒息了才停下,拼命喘着气。

那员工立刻了然,马上接手了婴儿车并把孩子推进内门。

“我们静候佳音。”他出来时看着承太郎的眼睛。

承太郎回去的时候碰上了不知为何出现在公馆的荷尔·贺斯,牛仔本来轻松的表情在看见承太郎的瞬间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呃,呃,承太郎。”他不太自然地道,“迪奥大人让人问你带孩子出去干什么。”

“我亲自去跟她说。她在哪?”

“哦,她现在好像在二楼,你上去吧。”

承太郎点点头,随后直直地擦肩而过荷尔·贺斯,而后者却神情古怪地注视着黑衣男人离去的背影,最后仿佛感叹世间多异事的看客那般摇了摇头。

“这还真是,太荒谬了……”

承太郎上了二楼,果然看见了在学习室写着什么的迪奥。

“迪奥,我回来了。”

“啊,承太郎……”迪奥抖了一下,很快盖上了手中正在书写的本子。

“孩子今天有点不舒服,我带他去医院看了一下,没什么大病,可能只是这里不太好养,就先放在了育儿所那边托几天调理一下。”

“啊?啊,这样啊……”迪奥显然听的不太明白,不过她也向来不太在乎这些事情,“没事就好,那就在那边放几天吧。”

承太郎瞥了一眼迪奥方才写的本子,发现那是迪奥的日记。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做事吧。今晚别忘了。”迪奥挥了挥手示意承太郎退下,眼神有些可疑地瞟向他处。

“我不会忘的。”承太郎慢慢地说道。

他接着下楼扫地,擦桌子,整理书籍,丢垃圾,到了饭点给迪奥送餐。

迪奥吃完了要去洗澡,承太郎正要跟上去,迪奥又道:“今天不必了,你去忙别的吧。我自己洗就好。”

“……是。”

她今晚的事情大概要自己在十点前都不准知晓吧。

不用帮迪奥洗澡,那他就只剩下端着盘子下楼洗碗了。那些手下们果然如迪奥所说,都还在一楼四处转悠着,没人敢上去。把厨房卫生全部打理完毕后,时间也过了九点五十。他看了看钟,深吸一口气。

二楼浴室里果然已经没人了。

承太郎目光右移,看向了放在浴室对面的植物园里用来装肥料的等人高麻袋。

“……”

还有五分钟。他让白金之星把其中一个空麻袋小心地提起来,移到了礼拜堂门口右边的墙角里。

随后,他敲了敲门。

门没有锁。他打开进去时,迪奥似乎还在写着日记,只不过见他进来便马上收起了。承太郎进来后立刻反锁了门。

“承太郎,”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正好十点……你很准时嘛。我很高兴。”

“是啊。”

“呼……我叫你来主要是因为,我有个东西要给你。你等一下,承太郎。我现在去给你拿。”

迪奥转过身,往阳台的玫瑰花圃走去。看来东西放在了那里。

迪奥一步一步地往外走,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每一步似乎都比上一步更加艰难、沉重,仿佛双腿被不可名状的阻力所滞。

是自己太紧张了吗?

迪奥试着深吸了几口气缓解压力,可随之竟连呼吸都变得迟钝。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前进了。此时她离阳台仅剩一尺。

“……wry?”

这跟紧不紧张没有关系。迪奥发现,自己是被定住了。全身上下动弹不得。

她开始还茫然不解地眼珠子转了转四周,发现似乎整个世界都被定格了。

“时间……暂停了?不对……我并没有……而且为什么我也……?”



“因为现在是我暂停了时间,DIO。”



承太郎逐渐靠近的话语和脚步声同时从身后传来,宛如阵阵寒意侵袭着迪奥的后背。

巨大的白金之星显现,宛如永远忠诚的强大战士屹立在男人身旁。

这时迪奥方才如梦初醒又如坠噩梦,因为惊恐而冷汗涔涔。

“什……你、你怎么可能!?”

“我猜这滋味对你而言并不好受吧?”承太郎一步一步地踏着回响,每一步都自如而有力,“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无法行动,而其他人——而我却能如此轻松地向你走近。感想如何啊,迪奥?”

他已经走到自己身后,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男人的呼吸就在耳边。

一只手抓住了迪奥的肩膀,全然不留余力地紧紧捏住她的肩胛骨,纵是吸血鬼也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怪力掐的生疼不已。

“呜、呃!你究竟是什么时候……”

被自己的俘虏逼至绝境的迪奥,竟在这时才愚蠢地想起赌场里那诡异的钞票山。

吸血鬼甚至有点嘲笑自己了。她在那时怎么就没意识到呢?

“你今天倒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机会,本来我一直在烦恼没有合适的时机宰了你的。不过,现在看来,我要干掉你连一秒都不用。”

男人低沉的宣告宛若死神降临,无形的杀意像镰刀架在吸血鬼脆弱的脖颈。

“等、等等,承太郎!你不能杀我……对,你不能杀我!”迪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慌张地提醒道,“你别忘了你的朋友们命还在我手里……你要是杀了我,他们也会……”

“这我自有办法。”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白金之星的拳头对准脑袋砸了下去。

最强替身的全力一拳,轻而易举地让吸血鬼的头骨裂开成缝。鲜血喷涌而出,骨头碎片扎出更多细口,到处是迪奥的血迹。

“咕……呜……承、承太郎……”

五秒结束,时间恢复流动。迪奥脑袋鲜血直涌地倒在地上,因为剧烈的痛苦和恶心感全身抽搐,不可置信地颤抖着手挡住伤口。

“承太郎……你要、杀了我……吗?”

她匍匐在地上,已经连说话都困难了。承太郎上前一步,白金之星的拳头仍然对准她的脑袋。

“是啊,我当然要杀了你。我为了这一刻忍耐至今。”

迪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无法说出口。她在这时回过头,似乎已经不再清醒,眼睛却直直地注视着承太郎。

那双浸着血的涣散眼睛,不停地,不停地拼命聚焦着自己昔日的俘虏。

“承太郎……承太郎……我,我……咕呜……”

吸血鬼的手仍往花圃的方向挣扎伸着。

“我……”

“欧拉!”

下一秒,迪奥半身喷涌着血,彻底失去了意识和知觉。



二楼的电话就在礼拜堂门口附近。

承太郎立刻拨通了spw财团的号码,只响了一声对面便挂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迪奥的尸体塞进肥料袋里,直接从阳台飞了出去。

迪奥的古堡本就身处郊区,正值夜晚更是荒无人烟,承太郎拖着装尸体的麻袋以最快的速度飞向和财团预定好的地点。

果不其然,那里spw的人们早已等候多时。在特意开辟出的荒地上,迎接承太郎的是一架私人飞机和三个打着手电筒翘首以盼的员工。

他们赶紧将承太郎接上飞机,转眼间天地相换,飞机离开了埃及,飞向遥远的地方。



“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先送回spw的总部了,现在非常安全,还请放心。”

“……迪奥呢?”

“根据我们目前的估测,以她现在的伤势,不可能在抵达总部前靠自身自愈能力恢复至危险状态。”

“……”

承太郎将目光移向窗外。云层在不断变得亮白透光。夜晚要结束了。

过去他和迪奥睡觉时,永远是漆黑一片的房间,没有窗户,只能靠时钟来辨别太阳是否升起。

如今他只身一人在云海之上,光从穹顶外穿透而来,耀眼的让他难以习惯。

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三年前他第一次得知迪奥的时候,他坐在咖啡馆,和母亲、外公还有阿布德尔一起说着话。那时阳光披在他身上,也是这般的暖而明亮,他却觉得不过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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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7

spw的人体冻结技术应当是值得放心的。迪奥本就曾四分五裂的肉体已经虚弱到仅靠吸血鬼不死的本能支撑着生命,若是这时她还能从冷气重重的装置中突破醒来,那怕是远在冰冷太空飘荡着的吸血鬼天敌也要畏惧三分了。

如今这祸世的夜之帝王也终于被停止了思考,永远只作为一具漂亮的标本,被封印在spw研究所的冰棺内。人类可以随心所欲地对她进行实验研究,把她摆放在最耻辱的位置大加观赏。“看啊,这就是那个妄想征服世界的吸血鬼!”人们甚至可以这么喊着对她指指点点,她也不会因为羞耻而睁开眼睛。

但没人敢这么做。因为即使这百年的灾厄看似终结了,那如乌黑阴云般徘徊不去的恐惧也始终盘覆在人们心头,无人胆敢保证世界当真就永远从她的魔掌中彻底脱离。

“把她的身体封藏在你们拿得出来的防御等级最高的收容所里,不允许任何人向外界透露她的信息,全部给我往死里封口。”冷酷的英雄吩咐道,“和迪奥有关的情况,有什么事,无论什么事都必须第一时间先跟我联系。发现在研究所附近三百平方内有替身使者也必须跟我联系…… ”

穿着白衣的研究员们马不停蹄地按照他的指示搬运着吸血鬼冻结的残骸。正当男人忙于指挥命令之际,一个女员工突兀地闯进来打断了他。

“空条承太郎先生,这个孩子要怎么办?”

空条承太郎停住了。

那位员工的怀中,抱着一个刚满一岁的年幼孩童,正沉沉地睡着。孩童有着一头柔软绵密的黑发和酷似承太郎但更显稚嫩的面容,他隐隐露出的背面有一个小小的星星胎记。

所有员工都停下来,看着女人怀中的孩子。他们都知道那个孩童对承太郎来说是一个难言的耻辱,但孩子本身却是无辜的。

承太郎沉默了几秒,缓缓道。

“这个孩子,先放在你们这里,做一套身体检查。他毕竟是迪奥的孩子……我不能完全确保他不会遗传到吸血鬼的身体特征。检查完得出结果后,我再来带他走。”

“您所言极是。那我们就先对孩子进行简单的体检,观察一周吧。随后您想要带他回去也可以,但我们这边还是更建议就放在这里。我们会负责安排他的一切证件,确保他能够像普通孩子一样成长。”

“……”承太郎压了压帽子,点头示意。



已经过去三年了。

承太郎漫步在祖国的天空下,想着。

时隔三年重回东京,似乎并没有什么与记忆中的故乡有大差别的地方。一切还是老样子。有些细微的地方变了,但并没有真正变化的东西。

一切都和原来一样。他也依然是,空条承太郎。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希望您可以回归到原先的生活中去。忘了过去吧。我们相信您也不希望再回想起来了。”

spw的大人们,把这个可怜男孩回到普通生活后的一切道路都铺好了。以承太郎现在的年龄,本来是应该上大学了的,出于种种考量,他们还是联系了日本另一所离承太郎母校较远的高中,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安排好了所有繁杂的手续,当承太郎接到消息时,他已经被告知可以直接拎着书包入读了。

在二十岁的年纪,复读一年高中。虽然好不容易得见天日就要再次卷入学习牢狱,但这和在埃及所遭受的那些屈辱日子和永无天日的囚牢里阴冷的气息相比,已经如天国那般美妙畅快了。

住处被财团的人安排在了学校附近的一所单人公寓,里面家具设备基本应有尽有,小区环境绿化的很令人舒适,周遭邻居也大都清安闲静,想来是充分考虑了承太郎的精神需求。毕竟不管怎么说,承太郎已经回不去原来的那个家了。

荷莉和乔瑟夫回到美国,就像以前那般过着安然的生活,已经完全忘却了空条承太郎这个存在。至于他的旧友,除了迪奥的手下这个身份,他们对外依然是高中生、流浪的剑客和占卜师,只不过从来没人看见他们在白天出现。花京院似乎已经成功考上了法国的美院,搬去与波鲁那雷夫同住,阿布德尔和乔瑟夫仍是旅伴,每年都会共同旅游一场。

他们独独忘记了空条承太郎,忘记了最后留驻在阳关的生存者。他活了下来,像是被抛弃的漂泊之人。他最终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只是不见熟悉的故人了。

就像是挺过了千辛万苦终于熬回的正轨,他的人生再次回归平常。埃及的那些日子像一场漫长的噩梦离他远去了。风从遥远的未来,一片宽旷。



而异常却发生在转学的第二周。

他从学校回来,已经融入了全新而熟悉的校园生活,像所有平凡而疲惫的高中生一样结束了今天的高强度课程,打开家门的一瞬间书包就往沙发上丢。

承太郎也随之重重压在沙发上,靠放松全身缓解肌肉和神经的疲劳。在几秒的松弛后,他伸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桌上的茶杯。

他想给自己倒杯茶喝。

他一边想,一边握住旁边的茶壶。青绿的茶水悠悠地流进玲珑茶杯中,在小小的弧底流转。

茶叶是他回来后买的第一样东西,作为家里的必备,这是让他能切实感受到自己已经回归日本的味道。过去在埃及他从没机会喝日本茶,喝过的饮料只有酒精极低的红酒和净化度可疑的开水。他曾向迪奥提过向街边商店买茶叶回来,但迪奥买回来的却是英国出品的红茶。承太郎那时便一直想要找机会给迪奥试试东方茶叶的滋味,可惜总找不到合适的空闲。

埃及那里实在没多少进口的茶叶,而且就算偶尔碰见几家,他也因为刚好任务急或是手头空没能买回去。

结果到了现在,他才终于实现了买到日本茶给迪奥喝的执念。

“迪奥,”在他反应过来前他已经开了口,“你来试试这个——”

承太郎手中的茶杯掉在了桌上。



承太郎被自己吓了一跳。

茶杯没碎,但茶水倒了满桌。承太郎深吸口气,摇了摇头。

他起身拿抹布擦桌子,心里感慨着自己竟然还没习惯现在的生活。迪奥已经半死一个星期了。

不过,一星期也确实不算长。三年的习性还需要他花更多时间去改变。大概再过一个月,他就彻底不会再想起迪奥了吧,承太郎想。

……

他不会再想迪奥了。

想到这里的承太郎,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一瞬的抽痛。

迪奥的声音,毫无缘由地,从很久很久以前响起在他的脑海。

“可是我会想你的,承太郎。所以,我会尽快回来的。”

承太郎用力闭上眼睛放空大脑,再度睁开时,他把自己所有注意力放在了擦净茶水上。

然而看到青色的茶液被抹布缓缓吸干时,他的脑子还是该死地冒出来了不该有的念头。

——要是,能让迪奥喝一次就好了。



半个月后,承太郎因为即将迎来第一场阶段考试而复习到半夜三更,第二天睡眠不足地被闹钟吵醒,满心烦躁地拍掉了闹钟,他觉醒时天还黑着,脑子也不清醒,迷迷糊糊地道。

“迪奥……你醒了吗?”

房间空旷得只有他的回声。

“迪奥……?”承太郎往旁边伸出手臂,却没有抱到熟悉的柔软躯体。

扑空的坠落感让他一瞬间突然万分惊恐,猛地起身。

“……”

闹钟指着六点。漆黑的天空终于微微亮了些色彩,变得暗蓝,房间却仍是一片剪影般的墨黑。

承太郎彻底清醒过来,在意识到自己现状的那一刻,他的心不受控制地滋生出病毒般的孤独,将他吞没。



自由后的第一个月里,承太郎的五脏六腑像是独立于他,纷纷产生了他本不该有的各种情绪和念想。三年的俘虏生活给他带来的阴影比想象中还要严重,或许一个月还不足以让承太郎彻底遗忘。

所幸,承太郎按了按太阳穴,看着摆在课桌上层叠如山的书籍纸卷。他即将步入高考,有足够多的卷子和试题帮他把注意力拉回来,让他无从念想,也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再怎么深刻的心理创伤,对于一个意志强大的成年男性来说,都不可能成为长久的阻碍。他坚信那些日子从不曾打垮自己,而空条承太郎也绝不会被打败。遗忘过去只是时间的事,他只要向前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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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迪奥sama,叫承太郎去二楼礼拜堂是为什么

这个后面会提的!不过也可以猜一下,我个人感觉暗示的蛮明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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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

从第二个月开始,承太郎频繁地在夜里做梦,每一场梦几乎都有迪奥的身影。

第一次做梦是迪奥变成了他的同学,甚至是同桌,就坐在他身边,那双眼角上翘的媚眼他只需转头便能看到。

“承太郎。”她笑脸盈盈唤着,穿着他们的校服,操练着生硬的日语,“你们国家的教育也太严厉了,我都快受不了了。帮帮我吧。”

第二次他梦见迪奥来到家里和他同居。迪奥站在他家门前,皮包骨头,脸色发青,邋遢而疲惫不堪地像个乞丐。

“我实在没地方去了,而且穷的叮当响,快饿死了。”迪奥虚弱地恳求道,“过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救救我吧。”

承太郎赶紧把她接了进来,并且让她和自己一起吃睡。在他的照顾下,迪奥的气色渐渐好起来了,她对承太郎说:“谢谢你,承太郎。我终于活下来了。”

第三次承太郎回到了古堡,他问迪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迪奥看起来很不可思议,说:“你在做什么梦?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呀!”

他随之也觉得自己为什么会认为他能离开迪奥,感到羞耻,便扭头不去看自己的主人。

“承太郎。”迪奥又喊他,“看看我吧。”

当他再去看迪奥时,迪奥已经炸开了,浑身喷着血倒在地上。

“哦……”她茫然地转动眼珠,“这样的话你就要离开我了……”

承太郎在那时想:果然,我已经离开她了。

可是迪奥又说:“最后看看我吧,承太郎。”

他于是再去看她。迪奥倒在黑暗里,他本来有些看不清的。

可是那时他却突然看清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他看清了迪奥,她溃败的脸的每一处。

他突然觉得,或是突然发现。

迪奥的那张脸——那张震惊、恐惧、愤怒、不甘、茫然的,临死前的那张脸。

那双眼珠,有他过去没看见的东西。

而梦醒前他却看见了。

——迪奥在那时,像是在嘲讽谁人一般,痛快地笑了。

但是,她其实非常、非常难过。



一年。十二月。365天。

承太郎把自己埋头在书海卷山里拼命地苦读。

成绩已经是其次,他需要,而且迫切地需要能让自己全心投入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他还是没能完全摆脱迪奥。尽管靠学习转移思绪确实有效,但他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抱着书啃,而若是一放松下来做些闲事,对迪奥的念想便会从各个防不胜防的犄角旮旯探出头来。

起床时没有迪奥的气息令他陌生。午饭时没有迪奥的话语令他陌生。回家时没有迪奥的笑脸令他陌生。晚饭时没有迪奥的声音令他陌生。看书时没有迪奥的陪伴令他陌生。睡觉时没有迪奥的体温令他陌生。周末时没有和迪奥的约会令他陌生。房间里没有迪奥令他陌生。没有迪奥令他陌生。没有迪奥。无论哪里都不会有。

他总是想起迪奥。

他总是梦见迪奥。



若每一天都是相同的作息安排,一年过的也快如一天。写作业,上课,考试,背书,梦见迪奥,高三高强度的重复作息让人觉得时间过得又快又慢,学生有时撑不住恨不得明天就是高考,有时又看着倒计时上越减越靠近的数字惶惶不安。

承太郎在学校虽然依旧出名,但是他不交什么朋友,也不参与课外活动,更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这与他三年前的高中生活截然不同。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觉得三年前的承太郎非常的幼稚可笑,尽做一些自认为正确的蠢事。

非要说原因的话,也许是有。

——“你的家里人都无条件的偏宠你,连命运都独独捧着你的身价。真是令人羡慕的人生,承太郎。

你的出身高高在上,家人宠若掌上明珠,仗着自己的背景吃霸王餐都没人敢报警,就是殴打老师同学逃课斗殴校方也最多装瞎作聋。你还偏偏长得英俊,身体……你这具身体昨天弄疼我了,我要讨厌它一天。加上天生聪明的头脑,就算毫无礼数也能惹得许多女生喜欢你。我真好奇世间若真有神明,为何会允许这般不公平的差距存在?为什么我幼时甚至都无从想象的生活你只是出生就能尽数拥有?

如果你是被老乔治或者乔纳森养大的,估计他们早就把你揍的皮开肉绽了。被抓到看守所让自己母亲来接,还骂她烦人……你觉得这很酷吗?”

“也轮不到你来管别人的家事吧,婆……我妈可从来不介意我那样对她。你刚刚分明就是在嫉妒罢了,别把我讲的一无是处。”

“我知道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教育你也跟我无关。我并非全是出自对命运不公的愤懑向你发泄,也不是在管你们的家事,那与我无关。

我是在管你,承太郎。”

是啊。那就是原因。是因为迪奥。

她那时发自内心的鄙夷和厌恶,让他竟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做的事确实混账,不过是一个仗着家里有钱,又从小备受宠爱,到了青春期就变得骄横跋扈的纨绔子弟,身为贵族后代却没有半点教养。

而当迪奥提起她的学校生活,那似乎是非常的无趣乏味,就像承太郎过去所见的任何一个成绩优异的文静女生一样枯燥平凡,除了学习就是回家吃饭睡觉。她们安静话少,和所有人都关系和睦却鲜有几个真正算得上朋友,永远不知道身边同学讨论的流行话题是什么内容,日常生活便是学校和家两点一线,除了每次考试名列前茅外几乎没有存在感。承太郎过去从未多看一眼班上那些戴着大大眼镜、不修边幅而只顾埋头苦读的女孩们,也对那样普通的生活毫无兴趣。

但现在他却开始关注这样的生活,因为迪奥正是这般度过了平平无奇的学生时代。

现在的承太郎也开始安静少言,再不会对他人大声吼骂,也不参与任何打架斗殴。他变得安分下来,除了管好自己的学习,他还买了许多迪奥推荐过的书,在闲暇时像她一样坐在家里的床上一页一页慢慢地看,晒着窗外暖暖的阳光。

他在买书时看见书架上还有卖食谱,想起迪奥过去吃他做的饭时罕见地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于是把食谱也买了下来。平常在学校吃食堂和周围便利店,周末有空的时候就照着食谱做几道菜品磨炼厨艺。

除了做饭,迪奥似乎也说过自己的英文歌歌单过于贫瘠。他之前都是更偏向听日语歌的,不过现在开始在看书或跑步时搜起英文歌,并且边听边学唱,不知不觉就背了许多首。他的mp3里下载的基本都是欧美歌手的流行曲目。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如梦惊醒,把那些书和食谱像是宗教邪物一般全都避之不及地扔掉了,歌单里的英文歌也被他删的干净。此时一年已经快要结束,他就要迎来高考。

他发现他无法忘却迪奥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正朝着迪奥所希望他的样子活着。



高考结束后,承太郎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去旅游或是待在家中睡觉,他无法过这种清闲的生活。只要他一闲下来,他就难以自制地通过各种毫不相干的事想到迪奥。人的脑子其实是最难控制的,它像调皮而叛逆的孩子,永远和你逆反而行,当你清楚而迫切地要求它不去想什么的时候,它偏硬要把那禁忌的影像重重地印在你的脑海里。

于是承太郎去找了暑假工,兼职附近便利店的收营员。这实在算不上多忙,除去几个高峰期,剩下的时间段都只会出现零散几个客人。他有时自己也会在货架间边补货边闲逛。

当他看见日本特产的一些小零食时,他想:真是好久不见,这些在日本司空见惯的东西在别的国家根本听都不可能听到。明明都很好吃。

店里还有一些方便食品,像是在东方国度屡见不鲜的泡面、冷藏便当,和日本极其出名的寿司。说起来,他在埃及那里买到的寿司都不太正宗,所谓的泡面也总觉得不如日本的好吃,连卫不卫生都值得怀疑。

而且那边实在太热了,哪怕冬天也依然要穿着短袖。在日本,冬天都下起大雪来了。他之前还跟迪奥说过,要找时间让她看一次东方的雪季,再带她去吃正宗的日料店,然后回家试一试暖炉的功效。

迪奥那时说,以后有机会到日本做任务的话,就陪他去。

——

承太郎停止了思绪。他的脑子不听他的,硬要挣扎着拼命往下想,他于是闭上眼,狠狠掐住手臂,靠疼痛逼迫大脑闭嘴。



承太郎的高考成绩不错,足够他报考自己想要的大学和专业。最后承太郎选定了美国的一所学校,并且不打算住宿(他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住着),而是靠打工和spw的资助在学校旁边租小房间继续一个人住。

去美国的那天,他坐在飞机里,前面的挡板上放着一本心理学类的书。从窗口往外看,云太厚了,蓝天又太过空旷。他再一次回忆起自己离开迪奥的那一天凌晨。

这很正常,他现在会这样安慰自己,遇到与过去有关联的事情,会自发的产生联想,本身就是人脑会有的普遍现象,他就是太过激了。在他特地去了解过心理学方面的一些案例后,他将自己的异常全部解释为离开时间还不够久,心里还没完全忘掉。

他看到旁边坐着的金发女人,又想到迪奥柔软的发丝在他指间如流离的碎黄金。他也觉得这根本没什么。他认识迪奥之前看到金发女人,也会想到自己的母亲。

他下机后看到教堂,又想到迪奥。这是有原因的,他接着想,毕竟他记得迪奥确实到过教堂。

他在纽约的酒店报道后,还是想到了迪奥。他想他跟迪奥一起住过酒店,所以无可厚非。

最后他来到自由女神像,看着威严而高大的女神举着火把。纽约海港的人们一边推搡挤闹,一边迫不及待地举着相机拍照。

他还是在想迪奥。

最后他终于认清——倒不如说是承认了。至少,自由女神和迪奥除了都是女的外,没有半点关联。

他甚至不曾在过去说过或想过“我要找机会和迪奥去看自由女神像”。

只是现在看到,就会想。

迪奥要是在这里,一定会很开心吧。



无论是过去就想过的,还是现在才想到的,无论去到哪里,见到什么,承太郎都会想,如果迪奥在这里,会有怎样的反应,会对他说怎样的话。

只是想想,就觉得那一定比现在要有趣的多。

空条承太郎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孤身一人,甚至享受着孤身一人,哪怕是深深爱着的家人,也希望他们不要过多的陪伴自己的人生。

这是他第一次,肖想有人陪在身边。无论在何处,无论做什么,都毫无道理的渴望她能在身边。

也有不希望她在身边的时候。

承太郎第一次去大学报道时,因为学校太大,加上那天运气不太好,竟然迷路了快半个小时才找到教室。那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还好迪奥不在,不然自己怎么丢的起这个脸?

开学后不久的某一天,他在图书馆看一本普通的小说,其中有一段情节便是高傲的少爷意外向暗恋的贫困女孩吐露了真心话,觉得非常羞耻,连着两天不愿意和女孩见面。最后又按耐不住思念,最后破罐子破摔地找到女孩表白。

他不知怎的,突然想起自己和迪奥的对话。

“你……你是吃醋了吗?”

“是有点。”

“啊?你这话自己讲出来不害臊吗?”

“我说的是实话,迪奥。”

距离那段对话已经过去将近两年的今天,承太郎突然觉得非常羞耻,甚至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能如此平静地对迪奥说出那种话。

可他想到那时迪奥前所未有的懵懵表情,又忍不住觉得好笑,竟然像个傻子一样在图书馆里突兀地轻笑出声。随后他马上反应过来,没来得及先想会不会影响到别人,他首当其冲的想法是——

还好迪奥不在这里,不然他要怎么解释的清?



“放不下前女友,很正常啦。”学校的心理医生百无聊赖地转着笔,“你大学生活丰富的很,找点正经事给自己做,上网搜搜大学生活攻略啥的,实在不行再找一个,马上就忘了。”

“……她不是我前女友。”

“啊?”

承太郎觉得这心理辅导根本不值得他付钱,起身准备甩门就走,但同时脑子里又闪过了迪奥那嫌恶的语气,想了想还是转身回来结账。结果掏钱前一秒他又觉得自己不该再按着迪奥的想法去活,否则永远也摆脱不了她,于是再次脚底生风直接飘着大黑风衣出门了。

心理医生以为自己遇见了真的神经病。

承太郎回去后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的问题确实是因为没能完全融入正常人的生活,反而处处想着迪奥。他应该多结交一些普通人,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

于是他重整旗鼓,结合上网搜索和观察路人,为自己制定了几个回归人类社会的目标——在大学期间上课之余,交一两个朋友,加入一个社团,至少每个月报名参加一次活动,找一份不影响课程的兼职。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找一个喜欢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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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太神了老师
我前几天手机被劫持了登不上来就干看着弹更新提醒急死了,现在终于看到后续了好香好香

谢谢喜欢!:heart:

chapter19
不出意外,承太郎上大学不久便再次成为学校的焦点人物。男孩们愿意接近他,靠这层关系为自己的社交圈抬高身价;女孩们渴望拥有他,让这个高大强壮的男人成为自己值得夸耀的另一半性。

他在围绕于身边的纷杂人群中,择选了几个学业优秀、品行良好的同性作为朋友,彼此履行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偶尔聚在图书馆一起学习的友情义务。

大二时他在学校旁边找了几份兼职,并且成功加入了学生会,拓宽了自己的社交渠道。

大三时他终于在众多向他表白的女生中,答应了一个他也同样有些好感的女孩——那个女孩是美国本地的姑娘,但很符合他过去对大和抚子的浪漫幻想:温柔、娴静、淡雅,如清水芙蓉般纯澈。

大四时他争取到了实习的机会。很快他以优秀的成绩毕业了,在半年内用漂亮的学历找到了一份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长期工作。

他和工作的同事们都相处的很好,大学的朋友们也常有联系,偶尔会一起聚会,喝酒谈天。跟女友的感情一直很稳定,两年来几乎没有激烈的争吵过,都是每天固定的一段电话、周末一到两次的约会,循此往复,没有消退,却也不会前进。而大家都说他们的恋情简直是谈恋爱理想状态的模板。

回过头看,他的人生直到目前,一切似乎都非常完美。他已经走完了自己所设计的路线。

可他的精神状态却没有任何好转。



一开始的忙碌充实过后,生活又渐渐重归于平淡,而在平静之中,深埋心中的恶疾便能找准时机,再次抬头。

他在上班时看着上司和同事,脑海中却总是浮现古堡里迪奥和她下属们的身影。他和朋友们聚会共餐,会在某一刻无法控制地滋生“迪奥要是也在这里就好了”的念想。甚至是他的女友,当他看着她,看着她温柔恬静的微笑时,他的脑子会该死地想到迪奥,想着,迪奥在对他笑。

他那时真想尽全力给自己一拳。

他更不能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论怎么强行拐走思绪,最终都会不可控地绕回迪奥。迪奥会喜欢看电视吗,迪奥会喜欢煮茶喝吗?她会不会抱怨日本太过狭窄的房子,会不会觉得上班太累?当他躺在床上,无数次试图做场清梦时,迪奥的幽香如鬼魂一般缭绕在他的嗅觉神经,身边的空荡和冰冷折磨着他的心脏。

迪奥,现在正在冰棺中沉眠的迪奥。有一刻,他突然想到。

她会像自己一样感到孤独吗,她在那里真的彻底失去意识了吗,还是会痛呢?

她会痛吗?



他的儿子——已经在研究所人员的陪伴下开始了幼教——本着作为亲生父亲的责任,他之前还会经常地去看他。他虽然是吸血鬼的孩子,但所有生理特征都属于人类,像那些常见的内向不爱说话的小孩一样,总是端着描绘各种童话的儿童书,或是抱着小兔小猫安静地发呆。

研究员们都认为他长得更像承太郎,但承太郎却无数次在他身上看见了迪奥的虚影。他好看书,喜暗喜静,话语软绵,乖巧听话。只是偶尔他会认真地问承太郎一些匪夷所思的问题。

“承太郎先生,你是我的父亲对吗?”

“对。”承太郎那时正在给他剥自己特意带来的小橘子。

他随后若有所思,接着问道。

“你是被强奸了,是吗?”

承太郎手中的橘瓣一跳,差点掉在地上,但被幼童小小的稚手握住了。

“橘子要掉掉了。”他说,然后张大口把小橘瓣往嘴里拍。

承太郎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确定他遗传更多的是迪奥。

“我不知道。”他回答。

“你爱她吗?如果你不爱,也不愿意,那就是强奸。”

“你口中的爱是什么意思?”

“嗯……”那孩子歪头,想了又想,说道。

“爱是愿意拼尽一切让对方安心幸福。”他拍了拍旁边的童话书,“王子永远能给公主一个幸福的家和安心的生活。”

承太郎开始思考他是在哪本书上看见强奸这个词的。

“你的母亲不是公主,是恶龙。她不会被任何人所爱,因为她是邪恶的,只会被打倒。”

年幼的孩子看起来似乎无所谓。“那就没办法了。”他接着往嘴里塞小橘子。

“不过,你也许也会是条大龙。和她同类的龙。”他嗷呜嗷呜地吃着,口齿不清,“只是没有她那么坏而已。但你未必是王子或者公主,说不定你就有爱上她的可能。”

“她杀了我们的祖先,我不可能爱上她的,除非我是畜生。”

承太郎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对孩子说这些的,他的语气甚至已经有些激动,脸色微红。

可迪奥的儿子还是那么冷静,慢慢地咽下果肉和汁水,抬眸看着他。

“承太郎先生,”他说,“你也许就是畜生。”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只是你自己在给自己套道德洁癖的锁链而已。没有人会因为你的爱或不爱受伤,死去的人不会复活,活着的人不会死去。反正到了明天地球都照样咕噜噜地转,海豚照样会在海里呼噜噜地游来游去,——到处强奸小鱼。”

他太像迪奥了。

于是,承太郎越来越少地去看望他了。他好像有点难过,在承太郎时隔多日去见他的时候向他道了歉,表示自己真的很喜欢那些小海豚玩具——承太郎知道他其实早就腻了——只是看到科普图书上写的东西就是那样的,不是他恶意污蔑。

“不,”承太郎说,“不是这个。还有别看那种少儿不宜的东西。”

他压了压帽子。

“你太像迪奥了。你总让我想起你的母亲。”承太郎平静地看着他,“但我相信你肩膀上的星星能照耀你的灵魂,与你高尚的祖先共鸣,而不是被恶人的血脉埋没。”

“还有,初流乃。她不爱我。”



她不爱承太郎。

可承太郎爱她吗?

他无法直言,他不爱。尽管他渴望自己不爱她。

爱是长久的苦痛。

他离开迪奥的时间早就超过陪伴迪奥的时间了,可那三年间吸血鬼在他心中注入的印象却始终挥之不去。

某个清晨他醒来,看见窗外清爽的白光,突然间就陷入了遥远的幻想——在一个阳光明媚的院子里,他和迪奥像所有普通的夫妻那样住在一起,照顾着他们的孩子,生活中只有欢笑和悲伤,没有拳脚相向和血流成河。幸福的总值在不断增加,其余的情感都不过调料。

随后他意识到这是精神毒品,必须立刻停止想象,可这种幻境实在太过幸福,带来的多巴胺令他的大脑无比上瘾,于是他的大脑再一次忤逆原主,断断续续地持续想了下去——他和迪奥一起烤面包做早餐,迪奥拿着果酱挤在面包上,他们一起品味热气腾腾的麦香;够了,不要想了;他和迪奥出门逛街,这是周末,迪奥说想要买新的发饰,最好是爱心形状的,于是他们去店里逛了一圈;停下!;承太郎已经学会了日式家常菜的料理方法,他为迪奥准备了一顿丰富的午餐,本以为他不会做饭的迪奥看见饭桌上的盛宴大吃一惊,高兴地抱住承太郎;不,她不会这样做……我不能再想这个!;也许她会呢?或许晚上她还会这样做,更深很深地,她会坐在你身上,吻你的嘴唇,爱抚你的身体,说她……

嘶!!

脑子里如断线电视般混乱不堪的声音和画面终于停下了。

承太郎站在厨房里喘着气,额头爬满虚汗。

他的右手握着一把沾血的菜刀,将左臂划出整整四厘米的血痕。



他得承认,这样的幻觉越来越让他疯狂。每一次他都拼命抑制着自己不要陷进去,但每一次他的大脑和心脏都蠢蠢欲动,麻痒的像是被千百只蚂蚁啃食般令他难以忍受,幻想着迪奥所带来的精神快感令他分不清天堂和地狱,连人间都快要舍弃了。

自残是唯一可行的冷静办法,能让他短暂而利落地脱离对迪奥的依赖。他的手臂开始有了深浅不一的几道伤口,左右都刮过,流着深红色的血和感情。

但他没有长久的办法,迪奥永远可能出现在他生活中的下一秒,而他无数次为其上瘾。

承太郎为自己所规划的人生目标早就圆满完成了,他的一切社会要素都与他人相同,如此正常,如此完美。但他就是回不去。怎么也回不去。

终于,他再一次恨起迪奥来了。他开始彻骨地暴烈地恨她,每分每秒都在恨她,恨她出现在自己的生命,恨她作恶多端,嗜血残暴,恨她偏偏又蛊人得像玫瑰的毒,恨她如此令人上瘾又如此可恨,恨她的过去,恨她的现在,恨她让自己彻底变成一个疯子,无法再回到过去富裕平静的生活。他恨她的一切。

可爱与恨一样,都是长久而苦痛。



倒霉的是,承太郎所费心经营的社交关系反而到头来害了他。空条承太郎周围总是围绕着以他为中心的人群,他的异常很容易就被那些人所察觉。

他的朋友们开始注意到承太郎的精神似乎有点不对劲,在一次聚酒后,他手上可怖的刀痕被大家发现了。

承太郎就这样戏剧性地被送回了spw的总部,那里的人们终于发现这个可怜的男孩原来一直被囚禁在那三年阴暗的时光中,直到现在都没能疗愈心灵的创伤。

他们赶紧为承太郎找来了心理医生和精神医生,男人一直努力伪装的正常外象总算被彻底撕破,他变成了社会意义上的精神病人,被要求施行正规的药物治疗。

于是,那些充当装饰用的、自欺欺人的社会关系也顺理成章地土崩瓦解了。他的工作理所当然地被辞退,朋友们也仅靠通讯设备捎来问候,女友在他们冷静地商量过后和平分手了,再无来往。在撇清全部关系后,站在医生面前的承太郎,只觉得一切荒唐魔幻得像马尔克斯的文学戏剧。

他却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医生问他。

“有点放松。”他回答,“终于死了。”



“有那么一阵时候,我为了不让自己想起她,甚至不允许自己休息睡觉。像蚂蚁一样到处跑,到处给自己找事做,不断地拟定新任务,不断地做事。连续将近四天,我最后昏了过去,差点猝死在家里。

可笑的是,我还是做梦了。梦里我跟她说,我睡不着。于是她给我唱歌。字母歌。ABCD。

但我觉得很好听,于是不想醒了。”



心理医生很快就将他鉴定为谈恋爱谈的,让他滚去挂号住院。

“你就是爱上了你口中的那个金发女人。”医生为他打开门,“承认吧,否则你只会更严重。”

承太郎看着诊断书,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因为到了现在,他的心竟然只剩麻木了。

爱恨也好,畜生也罢,他都已经这样了。麻木到什么都无所谓了。

那就爱吧。他爱迪奥,也许很早就爱上了吧。谁知道呢。

随后承太郎住院了一段时间,每天没什么忙事可做,只是在院子里散散步,看看花草,然后吃饭睡觉。这样清闲的生活反而减少了他思念迪奥的频率,不知是药物起了效果还是之前都只是大脑的叛逆所致。

住院期间,spw派来了一个神经方面的专家,特意找到了承太郎,问他愿不愿意试试基金会的洗脑手术。

“什么。”承太郎问。

“没有很大风险,就是专门为那些有心理创伤的病人做的失忆手术。只是轻微的手术的话,最多就像您的家人一样,忘掉某个特定的人有关的全部记忆,但不会影响生活。”

“……副作用呢?”

“嗯……您不用担心,这是我们spw基金会引以为傲的技术之一。不过为了确保您的权益,我还是说一下吧——这个手术严重的话可能会丧失全部记忆,甚至认知都需要重新塑造。我们不能保证百分百不会出现差错,但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信心。只要能成功,您就能从根源上彻底忘了她,重新回到原先的生活了。”

很显然,这个手术对承太郎没有坏处。那个专家期待地观察着承太郎的反应,但精神病人的表情却始终扭曲挣扎着。

最后承太郎发自内心地笑出了声。

“我他妈连洗掉她的记忆都舍不得了。”他疯疯癫癫地,笑的花枝乱颤,“真是太他妈好笑了,该死的DIO,DIO啊!!!”

但你不得不承认,神经病就是这样,一边痛苦,一边阴暗地享受。恨着迪奥的幻影,却同样享用她每日光临的梦境。这就是空条承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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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好好好,支持dio“死了”也纠缠入侵承太郎生活
以及乔鲁诺眼光真毒辣啊

chapter20

spw那边还是表示会等待承太郎的回复,希望他能花时间考虑一下。

于是直到承太郎出院回家修养,他们也没能等到病人的回复。承太郎到家后,他们又用邮件跟他提了一次这件事。承太郎还是让他们继续等。

承太郎发自内心地累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渴望自己能够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背负,把所有的情感和事物抛在脑后,就只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世界上到处逛逛。

反正他都已经忘不掉了。

他从来没有被迪奥打败,也没有留下过所谓“深刻的心理创伤”。那些都是能够被时间所冲去的。

时间抹不去的是爱。

他爱上了迪奥·布兰度。爱上了一个恨着他的宿敌,一个死在他手里的幽魂。



可他还是又一次想迪奥了。

于是承太郎叹了口气,戴上帽子,穿上风衣,在spw收容所和埃及开罗之间随便抓了一下阄,最后选择订了去开罗的机票。

他还是不准让自己去见迪奥,哪怕那只是一副冻结的躯壳。

到达开罗的时间正值傍晚,天色已黑,夜市正入佳境,街道灯红酒绿。他刚下飞机,满溢的熟悉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打了车,把行李放到酒店后就出了门。没有旅行计划,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他就到处乱逛,逛着逛着,就把过去的记忆全都过了一遍。

他来到尼罗河,看见租船老板在门口新置了一个醒目的大板子,用阿拉伯语和英语写了两遍大大的“禁止丢船!!!”,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压了压帽子,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主动跟老板打了招呼,向他认罪了自己多年前的恶行,并且表示愿意全额赔偿。

“你小子还算有良心,”老板舔着口水数钞票,边数边漫不经心地问,“那你的那个小女友呢?没来?”

“……嗯。”

他接着去找那家婴儿用品店,老店长显得更加年迈,店面也做了一些改造,但还是令人感到无比亲切。看到承太郎,店长非常惊喜。

“是你啊,年轻人……!你前几年搬走了吗?”

“啊啊,搬回日本去住了。那段时间真是多谢你的关照。好久不见,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是和以前一样……你的儿子怎么样了?有考虑和老婆要二胎了吗?”

承太郎有点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瞎编乱造地敷衍道:“我会考虑的。”

随后,他来到绿洲赌场,不出所料地被里面的发牌员认了出来。

“竟然是您啊!”他大惊大叫道,“我这就为您……”

“不,我不来赌,只是看看。”

那人立刻闭嘴了,不过他看了承太郎一会,又实在管不住嘴似的,小声问道:“您的夫人这次没陪您来?”

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因为那段时间里似乎所有人都把他们当成一对。想想也是,毕竟他们和真正的夫妻几乎已经没有多少区别,约会,做爱,生子,同居,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没有结婚——也没有相爱。

尽管现在他终于明白他有多爱她。

他爱上了一缕高傲的亡魂,一颗不会爱人却总被人爱的彗星。



他走过他们散过步的公园,牵过手的街道,最后来到了海豚城的水族馆。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那时他刚被俘虏一个月,那时他还不爱迪奥。

那时迪奥还会说:“我可不能放你跑了,就算是遛狗都得牵根绳嘛。”

那时迪奥还怕他会跑。

如今自由的他再次穿过了半轮地球,回到了没有迪奥的沙漠之城。

他于是终于放弃了无用的偏执,决定去找那座无主的古堡。



阴森神秘的古堡与记忆中别无二致。门口没有守卫,倒不如说守卫就在归来。他推开门,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这倒让他有点意外。看来迪奥失踪后,她的下属们全都毫无忠心可言地四散归去了。他一瞬间竟然觉得迪奥有点可怜,甚至为此感到心疼和愤懑不平。

不过,反正他都爱上迪奥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拿着蜡烛从一楼到三楼走了一遍后,他确定这里真的一个人也没有了。没有那些仆人也没有尸生人,只有蜥蜴、老鼠和阴湿的细菌。过去他住了三年的地方彻底被废弃了,没有人会怀念它。

而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承太郎没有续订酒店的日期,住满两天就提着行李箱离开了。但他同样没有订离开的机票。

他独自一人花了一个晚上把古堡三楼迪奥的旧房间收拾干净,被子床单都接水洗了一遍,地板也拖了又拖,直到房间重新回到人能住下的状态。隔天他就把行李箱扔在了这间房间里,而他本人躺在床上。

他孤独地住了将近一星期,把书房、客厅、浴室之类重要的地方都打扫了一遍。每一个地方都令他恍惚,如坠昨日。

地下室的囚牢,他被俘虏的起点。他在那里被迪奥所唾弃,他跪在地上,脸撞碎了地砖,迪奥的脚踩在他头上。那时他还发自内心地恨,且仅仅恨着迪奥。

一楼的画廊,他最初尝试杀死迪奥的地方。他被暂停时间时感到的绝望和痛楚,直到现在依然鲜明地印在心脏里。迪奥在那一刻看起来是如此强大,甚至于无敌,而他显得可笑而渺小。

书房里他和迪奥时有时无的交谈,或许是他感情出现的起因。尽管他仍厌恶着迪奥,但确实在一句句简短无意的话语中,慢慢融化了和迪奥间的坚冰,了解到了组成这个吸血鬼的,不为人知的内心和过去。

后来他开始接近迪奥,交谈的地方从书房转到迪奥的睡房。他们聊着彼此的过去,谈论某件事的未来。二楼的浴室是他们身体越发亲密的地点,而睡房见证了他们身体的交融,也见证了他们心灵的相通。

而那之后,约会、沐浴、清谈、做爱,不断和迪奥相处的每一天,每一日,都在潜移默化地蔓延增长他对迪奥的感情,而且愈演愈烈,直至无可救药。他却愚蠢地不愿承认,甚至自杀般放任自己向迪奥索取。最终,他杀死了迪奥,也杀死了自己。



承太郎在这个冬天再次回到了开罗。出门吃饭时,他路过了一处十字路口,身体先于大脑停下了脚步。

人流自身边涌过,他却迟迟矗立在原地,失神地盯着对面的餐馆。

时间仿佛暂停了他的行动。他甚至没能反应过来自己为何动弹不得。

直到十秒后他才想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与迪奥战斗的地方。

想起来后,全部记忆便争先恐后地一拥而上。那时乔瑟夫还记得承太郎是他的外孙,还挣扎着让他快跑,而他因为看见自己的外公尚且无恙正高兴地打算过去帮忙——

时间在那一刻突然轰隆静止。所有人被凝塑成无生命的静象,却唯有他不知为何能够看得透彻。

迪奥就在那时出现在了他的眼中。在唯有他们二人的灰白世界里,金色的吸血鬼张开双臂,自天空徐徐陨落,降临在他面前。

就这样,他变成了精神病人。



夜里醒来时,他终于感到痛苦万分,抓紧了迪奥曾用过的被褥。上面早已经没有任何气味了。

“迪奥,”他轻声道,“你要是爱我就好了。”

“迪奥,爱我吧。像我爱你那样爱我吧。”

他不断地念着,像在祷告,又像在命令。

可迪奥不会在这里,也不会在任何地方。

更不会爱他。



承太郎的钱差不多要花完了。是时候回到日本,给自己找一份新工作,试着重新开始生活了。

他订了明天一早的机票,当天晚上最后把古堡的每一处都逛了一遍。来到礼拜堂时,他才发现迪奥被杀那晚留下的血迹甚至到现在都无人收拾,干涸的红色仍黏着在地板的砖面。

那帮愚蠢的下属估计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承太郎想到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就觉得可笑。

他蹲下去,有些病态地嗅了嗅,但干涸的血迹果然不会有什么味道。失望地起身之际,承太郎注意到了旁边散落的一册本子。

那本子古朴破旧,看着异常眼熟。承太郎拿起它后才想起来,这是迪奥的日记。迪奥在他进门之前还在写的日记。

说起来,那段时间迪奥确实很反常,而且把他叫到二楼的原因他到现在都不曾知晓。那时的承太郎还满脑子只想着打败迪奥,对她在谋划着什么并不关心,可如今的承太郎却抱着一种扭曲的占有欲,想要知道迪奥各种各样的所有事情。

他翻开日记。迪奥的日记有些厚,他就先随意地跳着看,打算把日记带回去后再一页页慢慢品味。

前面大多是她管理下属的日常,以及一些极具反差的可爱抱怨(也许是承太郎的滤镜)。承太郎翻到中间,注意到有一段时期的日记都频繁出现着天国二字,他停下来细细看,发现里面竟然记载了迪奥所研究的上天国的方法和条件。

说起来,迪奥好像确实把这些给普奇看过。只是这些条件看起来非常诡异,令承太郎难以想象。而且迪奥的日记里还写到只要成功登上天国,那么她就能够改写一切因果事实,包括已经发生过的和将会要发生的。

再往后翻,自己的名字开始出现在日记里。果然迪奥一开始对承太郎的印象比他对迪奥还要差,甚至还不止一句地拿乔纳森跟他对比。纵是坚强如承太郎看到这里也不免有点伤心了,尽管他一开始也同样讨厌迪奥。

打败了承太郎后的吸血鬼显然非常得意,在日记里花了整整十页进行冗长且毫无意义完全就是浪费时间笔墨的自我赞美,这十页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整本日记的文笔巅峰。承太郎有点无语,又往后跳了十几页才终于有了点他想看的内容。

迪奥第一次夸承太郎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能干。她在日记里感叹真不愧是自己的宿敌,本来她只是看中了他强大的战斗能力,没想到承太郎在其他方面也如此出众。

承太郎刚有点笑意,下一页就给他迎头来了一棒:“不过,感觉还是不如乔纳森。”

承太郎沉默地砸了一下旁边的墙,把经久不修的脆砖砸出层层裂缝散出粉尘,随后接着翻了几页。

迪奥在他们第一次去海洋馆的日记上写道,她好像接触到了空条承太郎鲜为人知的另一面,发现原来她的俘虏也只是一个喜欢海洋的有点可爱的十七岁少年。他有些触动,再往下翻,脸色立刻又黑了起来。

这几页大概是普奇来了那时候写的,全都是普奇普奇普奇,甚至还有普奇在上面给迪奥留的言:“迪奥,谢谢你的日记,能看见你的生活我非常高兴,只要主能让你过的快乐,我便愿意永远侍奉主。”

男人接着沉默地把突兀的少年字迹撕掉了。

迪奥到底有多少个好宿敌好挚友。妈的。

承太郎干脆跳了一半,直接看后面部分的内容,想着反正明天飞机上还有大把的时间可看,今晚就先看看迪奥最后几天在做什么吧。




然而他的神色却越来越古怪,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几页日记,在某一刻手突然暴烈地颤抖,连本子都脱落在了地上。但他很快像将要渴死的病人扑向淬毒的泉眼那般猛地抓住了它,拿起来,又往前翻了几页,窒息地看着前因后果,一遍又一遍地被那些字母撕扯心脏,直到看到最后一行匆匆放笔的遗言。

“……、呃、啊……啊……”

他把日记慢慢地搁放在桌上,瞳孔不正常地剧烈颤动着,一边从喉咙发出怪异的咕噜声,一边走到阳台的玫瑰花圃。常年没人照料的花圃早就全部枯萎了,最中央最美丽的那一朵,也已经化为了灰黑溃败的残骸。

承太郎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剥开残骸的花瓣。就在那时,有什么东西突然闪了一下光,从溃败的玫瑰遗体里掉了出来。

看到东西的那一刻,承太郎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脸,歇斯里地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DIO——DIO啊啊啊啊!!!!”

他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喊。谁也不知道郊区荒废许久的古堡为何会突然出现一个孤独的精神病人,或许只有那朵枯萎的玫瑰明白男人此刻的疯狂因何而起。

因为,这朵玫瑰受她死去已久的吸血鬼主人之托,藏纳了五年的求婚钻戒,终于在今天见到了它本该交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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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吃了,太太我要永远追随你—————————发出尖锐的尖叫声。

啊……猜到了是求婚。不知道真求婚了承太郎会怎么办呢?不过就这么屈服也不是承太郎吧……杀一次dio的宿命绝对是要完成的,而后被其困住一生也是命运……

谢谢喜欢!

如果真的被求婚的吧应该会答应然后接着想办法趁机暗鲨吧,只不过那样病情应该会更重了

迪奥·布兰度的日记

货比三家,终于选定了最满意的一款戒指。根据我这三个晚上的反复对比来看,现在这个应该是最相近承太郎眼睛颜色的。

真是漂亮啊,像翡翠和黑森林的绿潭。虽然是因为承太郎我才喜欢上了这个颜色,但不能否认从人类的大众审美来说这也是漂亮得独一无二的。

刚刚跟之前那个崇拜我到真以为我是圣女的小新娘打过了电话,稍微问了一下选好戒指后要做什么。求婚只是开始,真正重要的是婚礼的筹办。不过目前她还是让我专注好求婚,至于后面的婚礼如何布置,到底还是要夫妻两个人一起商量才好。

老实说,连续三天都出门挑戒指,多少也会让承太郎起怀疑了。不过我确认过他一直在家好好待着,绝不至于看出我的目的。总之,现在最必要的物件已经选好了,接下来我只需考虑如何给承太郎一个浪漫的惊喜和一场盛大的婚礼。



——

她今天给我提建议,说求婚是非常重要且关键的时刻,那一瞬间的观感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直接影响结果。不过老实说我根本不认为我的求婚会被拒绝,显然承太郎非常迷恋我,他现在已经彻底成为我全部意义上的俘虏。本迪奥能看见他眼神中对我的爱恋。哼哼╰(´︶`)╯

但总之我还是稍微考虑了她的建议,决定从今天开始每天抽一段时间在镜子面前练习求婚。

不过我相信这对本迪奥来说应该很简单,仅仅是出其不意地掏出戒指,告诉他“我爱你”罢了。


——

唔,本迪奥还真是低估这件事了。

真正练习的时候,才发现如果想象到承太郎在对面,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地感到紧张……。并没有我以为的那样轻松啊。

姑且先把求婚放一边,今天先跟普奇商量了婚礼的筹备事项。普奇很乐意为我们主持婚礼,尽管他总怀疑承太郎并不真心爱我,不过我相信我会在未来让他放心的。和承太郎朝夕相处的这些日子已经能让我感受到他对我浓厚的爱意,他一定正如我爱他那般爱我。

其实,如果不是想给承太郎一个惊喜,我根本没必要为这场必然成功的求婚进行反复的练习啊……真是奇怪,哪怕明白我们两情相悦,为什么袒露心意的那一刻我还是会感到如此紧张呢?


——

婚礼就决定在佛罗里达的教堂举办,而之后的蜜月就去意大利旅行吧。我虽然一直很向往去那个国家看看,不过到现在都还没去过呢。

不过,在结婚之后,我们也许也能去日本看看,承太郎之前一直想带我去,可总找不到机会。或者英国,我和乔纳森的故乡,我也太久没有回去过了……尽管那里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事情。

真是令人感叹啊,乔纳森。我和你都从未想过这样的命运吧。我竟然会爱上你和艾琳娜的后代,甚至就要和他结婚了。

可当时我又怎么会想到,我会爱上这样的男人呢。脾气暴躁又固执,总是阴沉着脸,还没有半点俘虏该有的样子。我现在却竟然觉得,这样的他真是可爱啊。

我最开始是那样讨厌他——讨厌到甚至连恨他都是我饶他一命的原因之一。那时我只是想着,忠实的手下已经折损大半,临时雇来的又不可信任,既然急缺人手,那就干脆把敌人也全部利用回来。但独独承太郎我没有杀他,让他也变成我的尸生人。

我需要一个能在阳光下办事的守卫固然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或许还更是因为,我恨着空条承太郎。这个由我过去对乔斯达家族所行一切罪孽所凝聚而成的报应,我的宿敌。我那时多么恨他啊,恨到一定要看着他被我踩在脚下屈服,恨到非要他做我饱尝凌辱的阶下囚,而不肯叫他轻松地死去。

可我从未想到,正是那时的恨,让我现在爱上了他。时间真是造化弄人啊,乔纳森。


——

果然,直接说“我爱你,跟我结婚吧”是不行的吗……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我还是改改吧。

“承太郎,成为本迪奥的丈夫,永远地服侍我吧”——唔,承太郎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吧。虽然本迪奥挺喜欢的。

“承太郎,和我一起在人生的舞台共舞吧”——这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承太郎,求求你和我结婚吧”——不对,这种东西为什么会从我的笔下写出来?我被什么附身了?

咕……既然如此,还是找点参考吧……

总之,求婚的地点就定在二楼的礼拜堂就好了。那里的气氛刚好适合做这种事情,而且隔音也很不错。到时候让别的下属都待在一楼好了,等求完婚就直接和承太郎一起下去,告诉他们我们的新关系——呼,想想还真是有点激动呢。


——

今天晚上就要向承太郎求婚了,没想到从早上就开始紧张,可恶。

明明已经反复练习过了,戒指也是精心挑选花了大价钱买下的,何况承太郎本身也喜欢我,到底有什么好紧张的?

算了,还是干点别的事先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

把戒指藏在玫瑰里,真是天才般的浪漫设计!荷尔·贺斯果然只有在这方面智力超群。

不过,他也和普奇一样,尽管这家伙没有明说,我能看出来他的眼神在质疑我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随便他吧,他怎么想也跟我没关系。

礼拜堂的阳台正好有一片玫瑰花圃,我可以把戒指藏在中央最大那朵的花瓣里,到时候把整朵玫瑰摘下来给承太郎。

“承太郎,你看,这是一朵玫瑰——但这并不是普通的玫瑰,它是饱含着我对你爱意的玫瑰!(拿出戒指)我爱你,承太郎,和我结婚吧!”

太浪漫了!承太郎一定会被这样的惊喜感动到说不出话来,真期待他的表情啊。

不过,肯尼·G刚刚报告说承太郎带着孩子出去了,他是去做什么了呢?


——

这真的是我写下的英文吗。

半个小时前我到底是被什么东西附身才能写下这么羞耻而诡异的文字的?我甚至还觉得非常浪漫?

不不不,我绝对不能用这么恶心人的求婚语!到时候承太郎怕也不是惊喜,是惊吓了!

但是,到底要怎么说才好……

可恶,马上都快到晚饭点了……已经没时间再打电话问人了!


——

等会就要到时间了。承太郎就要来了。

想了半天,果然还是觉得那种故作玄虚的台词不适合我。我还是像最开始决定的那样,直接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就说“我爱你”吧。

也许,把我心里所想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就够了。告诉他我爱他,尽管我们过去也曾以死相逼,也曾恨着彼此,可我现在确实深深地爱上了他,渴望未来的每一天都能有他的身影陪伴在身边。

和我结婚吧,承太郎。我们一起举办一场盛大漂亮的婚礼。结完婚,我们就去你的故乡日本旅行吧。到了晚上去街边散散步,看看你推荐过的那些景点,听听你喜欢的日语歌,然后去尝尝你说的日本茶和特色美食吧。接着我们还可以去意大利,去更多的地方,或者只是待在家里,像过去那些日子一样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就这样告诉他吧。如果你也一直爱着我,我们就结婚吧。



啊,承太郎在敲门了。

剩下的求完婚再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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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2
她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还是一片昏暗和寂静,空气中漂浮着药水的气味。

身体很没有力气。动了动手,感到柔软的白被缓缓地压着,抬不起来。

“wryyyyy……wryy……”

“DIO……?”

从她浮动眼皮开始,就有一阵窒紧却颤抖着的气息,无比小心地在身边轻流着。

她缓慢地转头,几乎没什么气力,半阖的眼睛看见了身旁的男人。

“……唔。”

“你醒了啊,迪奥。”

“……嗯。好……累。”

“我知道。”男人的声音低沉,却令人感到安心,“你先试着能不能坐起来。”

她稍微有了点力气,便试着把手臂往软绵的床垫下压,让上半身支起来。男人伸出手臂,小心地扶住她的背。一番努力后,她成功坐了起来,背靠在枕头上。

“迪奥,感觉怎么样?”

她看向旁边的男人,一脸沉重又殷切的表情,令她一时感到迷茫。

“迪奥……是在叫我吗?”

“啊啊。迪奥,你叫迪奥。你不记得了。”

“wry……抱歉,我不记得了。呼姆……”

她打了个半有半无的哈欠,眼角眯出泪花。

“好好休息吧。身体会有哪里不舒服吗?”

“还是很困……不过,没什么别的问题。不用这样担心地看着我,唔……你。”

她盯着男人,语调变得困惑。

“你……你是……”

“承太郎。”男人静静地看着她,“空条承太郎。”

“啊,承……太郎。承太郎。真是不好意思……我看起来好像让你担心了。”

下意识地,她努力抬起软绵无力的左手,抚在承太郎的右脸上。

“啊……”

“……迪奥。”

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后,迪奥有些震惊地睁大了双眼。承太郎却平静地用自己粗厚的手掌贴住她的,把她的手背轻轻拿下来,十指相交。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迪奥有些茫然无措,“承太郎……我好像,好像对你……”

“我知道。”

男人低沉的声音包裹着她,手背的温度暖热厚实,他冰冷的眼底涌动着暴烈的情意。

“迪奥,你失忆了。”

承太郎愈发地向她靠近,另一条手臂压在了她的身侧。她被这股异样的压迫感所支配,却不知为何感到亲切,没想到要挪开。

于是承太郎吻上了她的唇。

一开始,只是在唇瓣轻轻吸吮。迪奥被他吸的唇肉有些发痒,微微张了张嘴,露出一条小口。

承太郎便加深了这个吻,舌头从小口挤开探进去,慢慢挑逗她的舌。他们唇舌和口津缓慢地相互交融,一会儿相叠,一会儿舔舐她的口腔。

这个令人无比放松的吻让迪奥没去想为何他们会这么做,只是觉得很舒服,也很心安,便放空大脑享受了起来。直到承太郎依依不舍地松开,他们的舌尖连了一条暧昧的水线。

水线掉在被套上时,迪奥才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他们刚刚干了什么。她一瞬间脸涨的通红,羞耻到不知所措。

“wry?!我、我、我为什么会、和你……做做做这种事?”

“因为我们是夫妻,迪奥。”

“啊……?!”

“我是你的丈夫。还没说明自己身份就吻上去了……吓到你了吧。”

承太郎抚摸着她的背,依旧淡漠地、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但似乎多少流露出了些歉意。

“抱歉,让你觉得为难了吗?”

“不……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迪奥惊的呆呆的,愣愣地看着承太郎,“我才应该说抱歉,承……老公。我害你操心了吧。”

“……”

承太郎沉默了几秒。

“没事,你能醒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迪奥,你身体本来就很不好,还有严重的阳光过敏症,偏偏又撞上这场交通事故……你能活过来,我就已经不敢奢求更多了。”

他又凑近迪奥的脸,认真到有些可怕地盯着她。

“以后你不要再一个人出门了。如果要出去,我会陪着你的。”

“唔……嗯。原来是这样……”

迪奥被这句命令式的语气吓了一跳。

她从承太郎深邃的黑绿眼睛深处,确实探见了冰冷又滚烫的汹涌爱意。

而她看见承太郎的那一刻,心中也仿佛有所记忆般地生出了怜爱之情。

“我和你……是夫妻啊。是这样啊。我是因为什么事故才失忆的吗……”

“嗯。你先不用想这么多,等你恢复好了,我会把之前的事都讲给你听。你的伤已经好了,我明天就能接你回家。不过,身体还很虚弱,到家后接着躺在床上修养一阵吧。孩子也在等着你呢。”

“孩子……?”

“啊啊,我和你的儿子,叫初流乃。他也很担心你呢。不过我怕他吵到你休息,让他先回家去了。”

“这样啊……”迪奥喃喃着,似乎有些陌生,“我们的家……啊。”

不过,她很快还是露出一个柔和的笑脸,道:“谢谢你,亲爱的,辛苦你了。”

“……嗯。你还困吗?要不要再躺一会?”

“wryyy……有点。这个床好小哦……要是你能陪我躺着就好了。”

“挤不下的。不过,我会一直坐在这里陪你的,放心吧。等明天我就带你回家,在家里的床上我就可以一直陪你躺了。”

迪奥想了想,又呵呵地笑起来。

“好啊。”她好像开始犯困了,躺下身来,迷迷糊糊地呢喃着,“你要在这里一直陪着我哦……如果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会很孤单的。”

“我会的。”

“哼哼……”

迪奥满足地闭上眼,又凭着肌肉记忆熟练地撒娇了几句,很快弱下声音,再次睡着了。

她半晕半困地,微浮进了清浅的梦。隐约间好像有吻落在脸颊。

那是自己的丈夫给予的晚安吻吧,她想。带着这份吻送来的甜蜜,她安心地入梦了。

过去的记忆已经忘的干净,她无法知晓曾经和承太郎的回忆。即使是在缥缈的梦里,也空白一片。

不过——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确实充盈着温暖的感情。






崩坏病态控制欲承太郎×被洗脑失忆的性转迪奥,现在变成承太郎囚禁迪奥了,非常非常ooc且雷的变态剧情注意避雷






spw基金会,过去曾由乔纳森·乔斯达的旧友史皮特瓦根所创立。在其创始人因突发心脏病离世前,曾反复对整个基金会强调,要永远服务于乔斯达先生的后人。

主要为医学机构的基金会有一项罕见的洗脑技术,可以使人定向地遗忘记忆。spw的研究员们曾向可怜的乔斯达后人空条承太郎提出,是否需要他们用这项技术治疗他的精神疾病。

现在,苦苦等待着的医生们终于得到了期望的回复——承太郎从开罗发来消息,他马上就要回来,让他们立刻准备手术。

还没来得及高兴,紧接着到来的下一条消息令整个基金会霎时间陷入窒息的沉默。

“立刻准备给迪奥做洗脑手术。”承太郎写道,“把她的记忆和认知全部洗掉,我要带她走。”



承太郎拼命忍耐着暴力毁门的危险冲动,用尽平生耐心等待收容所的电子大门缓缓拉开,冷气一涌而出。

迪奥就被封印在冰窖般阴暗寒冷的收容所中央,冰蓝清澈的棺椁中,闭合双目安详的仿佛在静谧深眠——如若她半身不是残缺模糊的红黄血肉。

正常人看见这幅恶心景象,也许都会下意识地干呕反胃。可空条承太郎却几乎是冲了过去。

时隔五年,他终于再次见到了那个无数次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吸血鬼。那一瞬间他终于发觉他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更加更加更加疯狂地深刻地爱着迪奥,胜过这世间的一切,爱到他随时愿意为她而死,为她而活。

他痴迷地抚摸着冰棺的盖面,描摹着思念成疾的爱人的面容,他从来没觉得过迪奥原来是这么美,比他每一场梦中所念见的都美,美的几乎就要让他窒息,他那些可笑的幻觉根本还原不出半点迪奥的娇容。他甚至开始埋怨自己过去对迪奥的思念不够多,想起的迪奥不够逼真,自己对迪奥的病瘾不够深。当他终于承认自己爱的时候,他简直恨自己过去爱的还不够。

那就是他的爱人啊,承太郎病醉地想着,连心脏都为之沉沦融化了。那是迪奥,他所深爱的,亦深爱着他的迪奥,就在这里,他的挚爱啊。



spw的高层们陷入一种压抑难言的涩滞气氛,一方面他们不希望让可怜的精神病疯子继续痛苦下去,另一方面通过洗脑手术把那个恶魔改造好放出来风险系数未免有点过高了。但是承太郎强横而固执,一刻也等不及,他们只好在下定决心前一边着手准备手术一边为自己做心理建设。

神经学的专家根本不知道上次他见到时还尚且算得上精神稳定的空条承太郎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失控,想不通这趟开罗的旅行究竟给了他什么可怕的刺激。在此之前谁也没想过还得再把迪奥放出来,这实在太抽象了。

承太郎认真甚至是严肃地说,如果现在不带走迪奥,她残余的手下或许会为了救出她而掀翻整个spw。为了保险起见,迪奥还是由他来保管比较好。

这话说出来都像是在惹人发笑。只是有人瞥见他手上戴着的戒指,和他眼睛一样的墨绿色,戒环上刻着字母“dio kujo”。

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意味着根本不会有什么残余手下来救他们陨落的主人,只有彻底病变的空条承太郎会为了迪奥一只手掀翻整个spw。

也意味着他们过去从未想过的,那个傲慢而贪婪到要吞噬天国的帝王,竟然也愚蠢地觊觎着宿敌的爱情。



承太郎亲自把迪奥从冰棺中取出来,像童话中王子对待公主那般小心翼翼而温柔,这场面印在周遭人眼里只觉得诡异至极。他们不得不祈祷手术能赶紧无事发生顺利完成,迪奥会在醒来前就被承太郎带着远走高飞。

除了抹消迪奥过去的所有记忆,他们还将迪奥的思维认知改成了方便豢养的模式,并好运地在吸血鬼意识恢复前结束了这项危险工程。随后他们像避灾一样赶紧把仍处于昏迷状态的迪奥丢给了在一旁苦苦等待的承太郎,让他带着迪奥赶紧走。

承太郎简直是求之不得,迫不及待地抱走了迪奥。迪奥的身体刚从冻结中恢复,尚且虚弱得濒临在半死的边缘,他轻柔地抱着她的躯体,感受爱人若隐若现的心跳。

“迪奥,迪奥。”他醉心地唤着,注视她苍白的脸颊和松缓的眼皮。

“快醒来吧,迪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呢。”



初流乃被人一路带着,来到一间窗户被封死而全不透光的病房门口。

“你的母亲就在里面,”那人小声说道,“马上空条先生就要带她和你走了。”

然后他一刻也不愿多待地如释重负般溜了,初流乃站在原地沉思少许,还是乖乖走了进去。

“承太郎先生。”他喊道,“妈妈在这里吗?”

“!初流乃?”

黑发的孩童脚步软绵绵轻悄悄的,没能让正沉浸在爱人睡颜中的男人第一时间发现闯入者的气息。他转过身,看见是迪奥的孩子,第一次因为在他身上察觉到迪奥的影子而感到欣喜。

“初流乃,过来。她就是你的母亲。你要很小声地过来,不要打扰到她睡觉。”

初流乃走到雪白的床前,踮起脚尖,观察起躺在床上的睡美人。她就像童话书里描绘的那样漂亮,初流乃想,可是看起来却非常虚弱惨白。她一定是一个很不健康的母亲。

“妈妈什么时候才会醒呢?”他接着小小声地问,“等她醒了,你就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她很快就会醒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初流乃。”

初流乃看见父亲被漆黑所侵染的深绿眼睛,又转过头去看双目轻合的母亲。

“可是,承太郎先生,我觉得我长得更像你。”小孩皱了皱眉,“你总是说我长得像母亲。”

“你以后就会明白的。”承太郎少见的有了柔软的语气,摸了摸初流乃的脑袋,“但是,你是我和她的孩子,我会像爱她一样爱你。”

“哦,所以你果然还是爱她。”初流乃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生气,“你为什么不早点带我们走呢?而且,既然她不爱你,看起来你才是强奸犯呢。”

承太郎难得地不去追究他的童言无忌,只轻笑了一声,叹息地道:“不,初流乃。我们是两情相悦的。”

随后承太郎把手伸给他看。“初流乃,你看这个。这是你母亲给我的戒指,她把爱寄托于层叠暗红的玫瑰花瓣,在漫长的孤独和荆棘里向我求婚。”

“往往最出色的人,就会爱上毁灭她的人。我们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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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
刚把迪奥接回家那会儿,她总是睡觉,醒了就黏着承太郎聊天几句,然后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初流乃有的时候会爬到她身上,被发现他的承太郎毫不留情地抱下来。

过了一个星期,迪奥开始下床进行康复训练,每天承太郎回家都能看见妻子脸色苍白,两手撑在栏杆上摇摇颤颤地试着走路。初流乃在一旁画着儿童画,把妈妈画成疲惫的人鱼、树懒、小瓢虫。

承太郎其实是有点心疼她的,尽管让迪奥沦落到如此境地的就是他自己。心疼归心疼,承太郎也从没想过要给她人血喝,作为吸血鬼的迪奥一旦接触血液,想必就再没可能那么好掌控了。这些天承太郎给她做的都是人类的家常菜式,最多炒几道鸭血让她尝尝。

但就是这样,迪奥也很欣喜。

“承太郎,果然还是你做的饭最好吃了!”她在吃饭时会这样高兴地称赞,“比你给我从外面带的饭好吃多了!不亏是我的男人!”

“……我是为了你才学的做饭,给我心怀感激地吃啊。”

“那作为回报,我也做饭给你吃……”

“不准。你不能进厨房。”

后来,承太郎还是心软了,每月斥巨资买一只生禽回来放血拌在饭里给她吃。迪奥不会意识到生血拌饭有多么超乎常理,也全然不觉得恶心,被彻底洗脑的女人已经失去了曾经对食物的基本认知,而吸血鬼嗜血的本能又令她满心欢喜地吃着红色酱汁的美味料理。



迪奥刚解冻的身体非常虚弱,又不能接触阳光,一天到晚都只能待在家里,甚至只有晚上才能走出遮光的房间,好在她那段时间也总要睡到傍晚才起床。承太郎因为害怕她白天跑到客厅被日光照到,出门上班前都会给房门上锁。

初流乃有一次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撬开了房间的门锁,偷偷溜进了父母的睡房,把迪奥吵醒后摇着她要母亲教自己写作业。迪奥迷迷糊糊地下床,几乎要走到门口,突然想起自己有阳光过敏,拒绝了初流乃。

初流乃撒着娇怂恿她出来,迪奥想了想,还是斗胆走出了两步。光脚的大拇趾刚触到木地板上的光影交界线,一簇剧烈的灼痛就从趾尖迅猛地烧开来,她惊得后退,差点摔倒在地,回过神一看,趾上还诡异地冒着焦烟。

晚上承太郎回来发现房门没锁,迪奥正坐在床上不知所措地摩挲着脚趾熏焦的伤口,他冲过去,帽子都快要掉在一边,急得抓住妻子的肩膀,头一次对爱人露出失控的表情。

初流乃很快因为他无忌的行为得到了惩罚,承太郎把他也锁进了房间,每天不到晚上五点不准出来,早饭和午饭都只能吃袋装沙拉面包和保鲜布丁。把妻子和儿子全都关起来后,他还再拉上了家里所有的窗帘,并把帘子和窗边墙壁重叠的部分通通打上钉子。

“承太郎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初流乃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起来像在真心悔过,“你这样会让我钙不足,长不高的。”

“你就在你的房间里知错一辈子吧。”做父亲的无情道,“长不高就多喝房间里放的牛奶,让你挑食了吗?”

迪奥也没想过自己的病症会如此严重,她回想自己试图踏足阳光的午后,忍不住感到后怕,庆幸自己先用脚尖试探了一下。至于初流乃,这个无情无义的母亲也没有半点可怜,随他去了。

虽然spw过去照顾初流乃的人对承太郎囚妻闭子的行为提出过不满,但暴君家主显然有自己的一套家法,直到初流乃开学他才被得到容许放出来,而且被要求放学了还要在学校待到承太郎下班来接他才能回家。初流乃被父亲关了一个月,幼小的心灵都快疯了,彻底老实了,再也没敢动迪奥的念头。

“我早说了,他和迪奥一样,远没有看起来那么乖巧,”承太郎在向spw汇报的时候冷漠地评价,“她那一脉的家伙不教训到有心理阴影为止,都可能变成灾祸。”

迪奥渐渐能够自如走动后,开始忤逆丈夫的命令,趁其不注意擅自溜进厨房,做梦自己能炒一桌佳肴给承太郎一个惊喜。承太郎发现的时候锅已经焦了,不过迪奥竟然超乎他意料地炒出了几盘看着还算得上是食物的菜品。

看着妻子满怀期待的眼睛,他心头一热,硬是把拒绝咽下了口,面不改色地把菜全吃干净了。等迪奥兴高采烈地把盘子端走,他才赶紧冲进厕所,将翻滚的酸涩苦臭通通吐了出来,男人连眼泪都差点逼出来了。

迪奥被初流乃告知承太郎其实并不那么喜欢她的杰作后,有些愤怒,认为他不尊重自己辛勤付出的成果,遂自炒两菜自己试吃,然后感到非常对不起丈夫,当晚彻夜未眠(她本来晚上也不怎么睡觉)研究食谱,终于在多日后成功做出自己尝着觉得可以下咽的菜肴,兴致冲冲地显摆到刚下班的承太郎面前。

彼时迪奥也已经被承太郎解除了房间的禁闭,能够在整个窗户全部封死的房里四处走动,承太郎一打开家门就看见妻子笑眯眯地在门口迎接自己,再往里瞅见饭桌上热气腾腾的五花十色。他心里发暖,想着无论多么恶毒的食物都要为了迪奥吃下去,真正下嘴的时候却惊觉这不是迪奥应有的水平。

迪奥坐在他身边捧着脸,自满之情溢于言表,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世界上最会做饭的人。承太郎在她面前把全部菜都尝了一遍,最后喝妻子精心煲的藕汤,迪奥凑过来问他觉得怎么样,他不擅夸词,思索了少许,竟直接吻了上去。

“很好喝……迪奥。”他松开唇瓣,说,“我爱你。”

爱人眼睛闪闪发光的样子,让人根本无法想象这是过去睥睨众生的帝王,执天下之牛耳,血祭众生以达天堂。曾经以死相逼的宿敌,如今也被爱封锁了仇恨,囚于一隅方寸温暖的家,忘却了辉煌的宫殿和宏伟的野心,因为几道美味的菜式而发自内心地幸福。



迪奥能够独立行走后,承太郎逐步放宽对她的约束,终于在某一个夜晚试着邀请她出门走走。自打从病床上醒来就没出过门的迪奥,竟然头一回地表现出紧张的情绪来,甚至神情不安地想要拒绝。

承太郎这才发觉她因为长久的囚禁和惰性,已经对门外的世界产生恐惧的心理。也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承太郎所编织的交通事故让她产生了心理阴影。不管怎么说,迪奥会惧怕外界自然是好事——对于大部分人而言,意味着这个恶魔成为了不自知的囚笼之鸟。但承太郎已经能保证她不再有为非作歹的心思和能力,而他也期待已久和迪奥一起出门看看更多风景,体验各种地方,——或者说,他想和迪奥约会,仅此而已。

于是承太郎有生以来第一次试着用做作的肉麻语气哄人,连哄带骗地把迪奥拖到了门口,还附赠了三个亲在脸颊上的吻,连沙发上看电视的初流乃都看不下去跑回房间了。总之在承太郎的陪伴担保下,迪奥终于被说服换好了一身漂亮的新衣服,和承太郎一起出门。

外面的街区上人多的可怕,承太郎牢牢抓着迪奥的手,确保她不会走丢,而迪奥也安全感不足地像个孩子一样紧紧贴着承太郎。她自苏醒以来第一次见到除承太郎和初流乃以外的这么多人,陌生的人流涌动在她和承太郎的身边,没有任何阻拦。

他们家旁边是热闹非凡的夜市,繁华的灯光店面,奢华的琳琅满目,喧杂的人山人海,多到承太郎一时都有些后悔带迪奥出来了,心想若是迪奥觉得不喜欢以后就再也不带她出门。不过令他松一口气的是,迪奥渐渐适应了大世界后,开始对各式各样的东西大胆地产生了兴趣,拽着承太郎问东问西起来。

按照早已规划好的行程,承太郎先带她去吃了自己最为推荐的日料店,亲手把寿司一个一个塞进迪奥嘴里,看妻子鼓起腮像个小仓鼠球,捂着嘴努力下咽的样子,感到心脏在胸腔里满足地发出叹息。

“喝点茶吧,迪奥。别噎着了。”他拿过一杯青绿色的日本茶,放在迪奥手里,被焦急的伴侣不管不顾地一口倒灌,好险缓下去了喉中的食物,舌头迟迟传来的味觉却令她微微皱眉。

“不喜欢吗?”

“唔,味道好怪。”

这倒是让承太郎有点丧气了。“好吧,我叫人拿别的饮料来。”

之前一直心心念念想让迪奥品尝的茶饮,终于圆梦之时才得知对方其实并不喜欢,承太郎脸上没有变化,心下却多少有些失落。迪奥百无聊赖地清点着桌上还剩下的料理,突然抬起头盯着承太郎看。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看自己老公不是很正常嘛?不看就浪费这张可爱的脸蛋啦。”她笑了笑,“而且,你刚刚好像不是很高兴?”

“……”承太郎没想到她这洞察人心的能力还没被洗掉,心下一惊。

“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不高兴我当然看的出来。你看,你的眼神都变了,看起来就像个垂头丧气的小男孩一样。还真像初流乃呢!”

迪奥伸出双手,用力揉了揉承太郎精瘦的脸颊,不过现在的她就是用尽全力也没什么力量,只是把男人揉的说不出话,变得更加可爱而已。

“是我说不喜欢喝茶让你失望了吗?”迪奥笑眯眯地问。

“……”

“那就是啦。”

“……是。其实我很久以前……在你还没失忆的时候,我就想带你来喝这个了。我以为你可能会喜欢。”

承太郎的语调是很平静的,迪奥却敏锐地从中察觉出一丝委屈来。

“那是我让你失望了。不过,这本来也就是你的一厢情愿吧?本迪奥不喜欢喝这类东西呢。”

“我知道了。”承太郎扭了扭脑袋,从迪奥揉得兴起的双手中脱离。迪奥收回手,托着腮,突然又说道。

“但是我害你不高兴了呢,承太郎。那么,我是不是该给你些补偿?”

“嗯?”

在承太郎略显疑惑的目光中,迪奥把她并不喜欢的茶水又倒了一杯含进口中,随后掠过饭桌凑过身来。

在承太郎反应过来前,她已经和承太郎唇瓣相接,茶水滑过舌头,流进另一张嘴里。

所幸这里是包间,他们的接吻没有人会看见。待液体流尽后,迪奥还舔了舔承太郎的嘴唇,随后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坐回座位。

“嗯……你……你真是……”承太郎被亲的说不出话来,连忙先用纸巾擦了擦湿漉的嘴角。男人一向冷峻的脸庞也微微泛了红,让迪奥心满意足地笑出了声。

“你好可爱喔,承太郎。怪不得本迪奥会这么喜欢你。”

“闭嘴。”

“你其实很高兴吧?这样刚刚就抹平了。我真是个善于体贴丈夫的好妻子啊。”

“嘁……随你怎么说好了。”

“脸红了唷。”

“……你脸也红了,笨蛋。”



吃完饭后还有一些时间,承太郎带迪奥去附近的公园景点转了转,迪奥拽着他要合影拍照,拍了两三张,到了十一点才慢悠悠地回了家。

初流乃已经睡着了,承太郎也打算冲个澡早早上床,不过这次因为迪奥一起出了门,也要洗澡。

“你要先洗吗?”承太郎看见迪奥已经踏进了浴室门,皱了皱眉,“反正你晚上不怎么睡觉,我明天还要上班,让我先洗吧。”

“我们不能一起洗吗?”迪奥理所当然地问道。“说起来,我们明明是夫妻,我还没看过你的裸体呢。”

“你是变态吗。”

“跟我一起洗嘛,承太郎,我帮你搓背。”

“不要。”

迪奥黏黏糊糊地把承太郎黏进了浴室,开始上手脱他的衬衫,承太郎到底也没有拒绝,闭上眼叹口气任她去了。

“wryyy……承太郎,你的身材好好喔。”迪奥似乎没想到身为上班族的丈夫如此强壮,看着眼前甚至有些夸张的腹肌,本来游刃有余的脸色也变得飘红起来,“原来你不只是看着高大呀……”

“……对你选中的丈夫有点自信吧,你这好色的家伙就是喜欢这种不是吗。”

“虽然确实是啦……你不是没干过什么体力活吗?这个是天生的?”

“我每个周末不是都跟你说要去健身房吗?还有,呃……”承太郎有些可疑地看向别处,“我以前,有打过架……来着。”

“打架?”迪奥惊了一跳,瞪大眼睛,“你被打了吗?惹了什么事?”

“不是……就是年轻的时候叛逆而已。我没输过,你放心吧。已经跟现在没关系了。”

既然承太郎显露出不想说的意思,迪奥也体贴丈夫地没有多问,转而开始有些犹豫不决地把手伸向他的裤链。

“wryyyy……”迪奥的脸色绯红起来,“这个,我,我解开了……”

“你倒也不必这么……我们都有孩子了,你肯定是见过了的。”承太郎尽可能声音平静地安慰了几句,然而他的脸颊也红了,感到面部和耳朵暖热的温度不断升高。

虽说是交融过多次的爱人,可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自从迪奥醒来后,因为时值冬季,他们连同寝都穿着严实的睡衣,平日虽然经常亲吻拥抱,但从未坦诚相见过。现在的承太郎也像个遇见初恋的大男孩,明明已经二十多岁,却在面对迪奥时心境又回到高中那年幼稚又心动得难以自制的矛盾模样。

迪奥手有些颤抖,捏住了裤链头,极轻极慢地扯了下来。

“………嗯………”迪奥脸上温度高的眼眶几乎要溢出水来,在做足了心理准备拉下裤链后,她差点就要闭上眼睛。

然后发现里面还有内裤。

“————你、你里面怎么还穿啊?!”

“这是内裤啊,全世界只有你不穿内裤吧!”

“唔、唔、那我还得再脱……害我刚刚那么、那么羞耻!这个迪奥,这个迪奥都!!”

“你脱不脱啊,你不脱我自己脱了!”

承太郎也已经受不住了,闭着眼凶喊起来,脸红得快要冒出蒸汽。迪奥却又拦住他,说着“我要脱”之类的乱七八糟的话,手直接放在了那个地方。

“咕呃!”

禁欲许久的、尚且年轻气盛的男人,突然被妻子隔着内裤用温暖软玉一般舒适的手握着,久违的情潮一瞬间直冲脑门。

“你、你先放开,迪奥!”

“啊……”

迪奥有些呆愣地感受手心的压力触感,她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心跳几乎要破出胸膛。

“wryyy……wryyyyyyyyyyyyyyyy!”她眼睛几乎要转成蚊香,说不出一句正常的话,但手竟然硬是没有拿开,“这个,那个,承,承太郎,你的,这个,我……”

“…………唉。你呀……你到底想做什么啦。”承太郎看见妻子比自己还要更紧张,最终只能无奈地顺从了。他摸了摸迪奥的头,安抚她冷静下来。

结果,承太郎还是自己脱了下衣,然后帮因为看见了从未看见的禁忌之物而头晕眼花的妻子也脱了衣物,抱进浴缸里放了深色的浴液,免得她看太久刺激过多。

“承……承太郎。”承太郎熟练地帮迪奥身体抹匀洗净时,她终于羞耻不已地开口,“我也想帮你……”

“嗯,你要摸就摸吧。”

“……你的腹肌好硬哦。”

“那你别摸了,笨蛋。”

澡洗了快半个小时,等承太郎上床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我真的得睡了,我怕我明天上班起不来。”承太郎疲惫地叹了口气,“晚安,迪奥。”

“唔,晚安,承太郎。”迪奥的脸还残留着微红的温度,她俯身给了承太郎一个晚安吻,在他身侧躺下了。

“……”过了一会,迪奥又轻轻地叹了一句,“承太郎,我今天其实非常、非常高兴……但是,对不起啦。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嗯?”

“总觉得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阳光过敏,体虚病弱,还失忆了……谢谢你愿意陪伴在我身边。”

“……哼、呵呵……真不像你会说的话啊,迪奥。我才应该谢谢你。”

“为什么?”

“现在这样的生活,比我曾经想象的还要幸福百倍啊……每一天都是如此甜美……”承太郎如梦呓般自语,令迪奥听的不甚清晰。

“wryyy……?”

“呵……没事的。迪奥,睡吧。”丈夫翻个身将妻子拥入怀中,感受爱人贴在胸膛的温度,安心地入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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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 :smiling_face_with_tear:

谢谢喜欢!

chapter24
忘了说了 这篇文里初流乃和徐伦都是承dio的孩子 注意避雷



“承太郎……承太郎……再陪我一会嘛。”

“快点放开我……我真的要去上班了。”

清晨的闹钟已经启动了第三次,催促着男人赶快出门免得痛失全勤。承太郎却还坐在床边,被妻子双手环着腰从后面抱住,金色的脑袋在背上一蹭一蹭地撒着娇。

迪奥之前都睡得很沉,不会被承太郎定的早起闹钟吵醒,最近大抵是身体终于恢复了些精气,白天睡的也浅了,偶尔会被铃声叫起来。

“听话,你自己继续睡,我再不走会迟到的。”

“我不想一个人睡啦……没有你抱着好冷……”

“我把暖气再调高点?”

“……我的心冷……”

“……放手。”

承太郎绝情地抓住腰间的手撒开,把软绵绵的迪奥塞回被窝,从衣柜里拿出西装长裤开始换上。

“承太郎……”迪奥的声音又从被褥里闷闷不乐地传出来,“你总是在上班……每天都那么早走,那么晚才回来……好久才有一天假期……”

“大家都是这样的。我要上班才能赚更多钱养你和初流乃啊。”

“可是我好想你喔……”

我还有很多的菜想做给你吃,很多的书想跟你分享,很多的电视节目想和你一起看,很多的话只想对你说。

“你都没什么时间陪我唉……”

“……知道了,我尽量早点回来。”

承太郎无奈地叹口气,给妻子一个吻作道别,走出房间去洗漱了。

他知道迪奥没有他的陪伴就无法出门,家门便是她的界限,妻子的全世界就是这个小小的家和丈夫承太郎。

可承太郎不在家的时间远大于在家,所以,大部分时候,迪奥都是一个人孤独地在阴暗寂静的屋子里来回徘徊,或是在书房看看书,或是在客厅调着各式各样听不懂的日本电视节目。

他过去被囚禁的时候,也曾被迪奥冷落过。承太郎明白这有多不好受,哪怕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但心底滋生的孤独所反映的痛苦是显而易见的。

现在他的这份工作有着丰厚的薪水,但与之相对的代价是朝五晚九的高强度工作,上班日自然是没多少自由时间,每个月仅有的几天假期也基本都要用来休息恢复体力,算下来能陪迪奥的时间实在少的可怜。

迪奥也许是觉得被冷落了吧。

他其实是有些愧疚的。把迪奥接回来,囚禁在家中,他作为丈夫,却没能给爱人足够的陪伴。东亚国家基本都是快节奏的忙碌生活,如果想要有更多时间陪着迪奥,他可能要考虑搬家了。



某天夜里,承太郎把迪奥叫到书房,给她看一本旅行图册。

“迪奥,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他指着介绍意大利的那几页图画,为她将上面的日文介绍翻译成英语。

“这是处于你老家欧洲的一个国家,气候比日本暖和的多,那里的语言也比日语要好学些。意大利的房子会比较大,你应该能住的更舒服。而且……”他顿了顿,说道,“这个国家的假期非常多,工作时间也很短。”

也就是说,我或许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你。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明年就搬去那里怎么样?”

迪奥显然被图册上的意大利景色吸引了,她拿过册子,自己兴致勃勃地翻起来。

“这看起来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过你是怎么想到要搬去这里的?”

“……你失忆前其实就跟我说过,想去意大利看看。那边好像还有你之前认识的朋友,可惜跟我不熟。”

“哦?我还有别的朋友啊?……那确实很可惜呢。不过我很赞成搬去这里,日本该死的天气和小套房真是太折磨人了!而且,最可恶的是它们没人性的工作时间一直霸占着我的丈夫!”

于是,这对夫妻就这样决定了,在一年后搬去意大利。考虑到攒去意大利的费用和熟悉意大利语需要的时间,承太郎把日期定在一年后,并且拜托了朋友先帮忙找合适的住处和工作时长较短的公司。因为关系到迪奥,他也向spw的人员汇报了这件事,但对方点头答应帮助的同时也诡异地面露难色。

“怎么了?”承太郎敏锐地察觉到眼前交接人员的难言之隐,问道。

“不,不,没事。什么怎么了?”

“……”

“我们也会协助您帮忙把迪奥运送到意大利的,嗯,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汇报了。”他急匆匆地转头掩盖自己的脸色,好像生怕跟承太郎多待,慌忙地离开了。

承太郎生疑地看着那人快步走远的背影。spw是他们家族的挚友,他是绝对相信他们的,但承太郎不认为基金会会对他全无隐瞒。他怀疑现在spw内部有什么不好让他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不过既然他们没有告诉他的意思,他也不会追问,毕竟无论如何,这个基金会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与其想这些,不如把注意力放到补习意大利居民须知上,免得过去后才发现有什么棘手的麻烦。

于是承太郎这一年剩下的时间初步熟悉了意大利语的常用句,也经由关系联系到了那边靠谱的房东,在年底的时候开始收拾家中行李,准备出国手续。

这时,spw的人找了上来。

“我们有消息说迪奥在她还是‘DIO大人’时也环游过世界,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她连护照都没有,显然不可能按正常的程序上飞机。考虑到她的特殊性,我们这里是希望可以用基金会的私人飞机单独运送她。我们会保证迪奥本体的安全。”

“只要你们能保证她的安全。非常感谢。”

“呃,还有,空条先生。我们希望能请您到总部一趟……有些事,我们需要告诉您。”

承太郎挑起一边眉毛。

“看来你们现在打算告诉我了。”他看了看睡房的方向,迪奥仍在里面深眠着。“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我先给迪奥留张纸条,免得她醒来到处找人。”

承太郎用漂亮的英文斜体给迪奥写了一张留言,贴在睡房门口,spw的人无意瞥了一眼,看见纸上的称谓甚至是“honey”。真是不合他那张冷淡的脸。

迪奥并不知晓spw的存在,所以承太郎只在纸上说是要临时出差两天,冰箱里有足够的菜,希望她自己照顾好自己,不准出门。

反复确认门窗已经全部锁死后,承太郎才跟对方出了门,坐飞机到了美国的spw基金会。

路上那个人似乎总是欲言又止,动不动就“呃”一下又没了下文,最后承太郎没忍住直接打断了他的支支吾吾,道:“如果不好说就不用现在告诉我,到时候我自然会知道。”

他其实早就猜想到迪奥被冰冻那几年spw研究部不可能不对她动手脚,独此一份的吸血鬼样本,不受任何人伦限制,放在那里都像一块充满未知的肥肉。虽然他们给承太郎的说法是“因为惧怕样本在实验过程中失控”所以从来没对迪奥下手过,也一直禁止研究人员擅自对迪奥出手,但偌大个研究部,会连一个不怕死的疯子都没有吗?

他也无心无权去责怪那样的人,毕竟,至少单从人伦角度来说,迪奥本身就是该死的吸血鬼,她过去的种种恶行,根本配不上人权二字。

只不过,他把迪奥接回来的时候,发现她除了虚弱得快死以外,没有其他与以往不同之处,所以那时下意识的认为迪奥什么也没有被做。现在看来,或许他们只是害怕迪奥失控,没有直接在她身上实验,而是截取了她身体的部分在体外进行了一些不得了的研究吧。直到现在突然要告诉他,估计还是发生什么控制不住的事情了。

到了总部,通过层层上升的电子门,承太郎被领到了一个纯白的房间。他看见两个研究员,其中一位女研究员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女婴。

那个女婴正在咂吧着嘴睡得正香,她有一头柔软棉疏的金发,眉目令承太郎有些眼熟。

两位研究员有些尴尬地对视了一眼,随后抱着女婴的那位走到承太郎面前,颇有歉意地看着他,然后把婴儿后背的衣服轻轻拉了拉。

那个女婴,肩上有一个极小的星星胎记。

“…………”

“不好意思,承太郎先生。这并非我们基金会计划所为,而是研究部内部员工的违规实验产物。现在我们已经将那个员工告进监狱,但这个孩子,呃,我们本着尊重人命的人伦理念,目前暂且在照顾她……”

承太郎大概看出来了,这个孩子身上应该也流着和初流乃一样的血,是用他和迪奥基因所造。之所以现在才告诉他,估计也是怕等明年他搬去意大利就来不及了。

“为什么那人要造一个我和迪奥的孩子?”承太郎问。

“这个是我们的疏忽,老实说,他的真实动机我们也不清楚。此前初流乃还在这里的最后那段时间,他明明不是负责照顾的人员,却总是想方设法地靠近初流乃,可那时我们还都没怎么起疑。估计您带走初流乃不久,他就开始计划自己偷偷做一个了。我们发现的时候,这个孩子已经诞生了……”

“之后告诉我他的名字和服刑的监狱以及编号,我要亲自问他。”承太郎平静地说道,“这个孩子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当然没有要对这个孩子怎样的意思。从血缘上来说,她虽然并不出自您妻子的腹中,但依然是您的女儿,所以我们觉得有必要告诉您。”研究员们显露出困恼的神色,“您觉得呢……?要我们继续照顾她吗?”

“不用了,你们应该是想把她交给我吧。”在那个女人还未反应过来前,承太郎已经伸手抱走了婴儿,“我会养她,和初流乃一起。而且,既然那个家伙对我和迪奥的孩子这么感兴趣,我更不能放任他了。”

不过,在去找那个家伙之前,承太郎先把女儿带回了家。他在路上没花多少时间想了一个不那么完善的解释,反正现在的迪奥根本不会怀疑他,也并不具备认真思考一件事情是否合理的能力。

迪奥像往常一样,一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出来迎接丈夫回家,并在看见承太郎怀中女婴的那一刻哑了声音。

“……wry?”

“迪奥,这是我们的女儿。”

“女、呃。”

迪奥显然没能理解承太郎在说什么。她看起来非常迷惑,甚至是迷茫。

“这是我们的女儿。她出生在你昏迷期间,因为考虑到那时你已经没有意识,医院不得不剖腹让她早产以保住孩子的生命,也正是因此这个孩子非常虚弱,需要在培养箱里待很久,所以到了现在我才把她接回来。”

“…………啊?”

实际上承太郎自己都听不懂自己在鬼话连篇些什么,不过就像刚才说的,迪奥已经不具备判断事情是否合理的思考能力,她一头雾水地听了半天,最后懵懵地问道:“……那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

“忘了。”

“……怎么这样。”

同样的,她也不会怀疑自己的丈夫。这就是洗脑手术里最关键的一环,连迪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她对承太郎唯命是从。

总之,多一个孩子还是少一个对迪奥生活的影响不大,她便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反正她从来不管孩子,对他们也没什么感情。甚至比起初流乃,这个女孩还令她感到亲切些,她有偏欧美特征的容貌和金灿灿的毛发,稚嫩的面庞亦能看出来是个预备惊艳四方的美人胚子。

然而,迪奥失去了思考是非的能力,另一位精明的家中住客可没有。承太郎非常后悔他疏忽了这位,因为在当天晚上,他和初流乃在客厅(所幸那时迪奥在书房看书)看着女孩时,做哥哥的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是实验体还是克隆人?”

“……好好说话。”

“呃,抱歉,承太郎先生。我只是想问问而已。我能感受到她身上流着与我相似的血,但很显然这孩子不可能是从母亲腹中诞生的。您是不是随便编了什么把母亲糊弄过去了?”

“差不多,我倒是希望你也能就这样被糊弄过去。”

“我可不是母亲那样的精神残疾……”初流乃小声嘟囔着,“恕我直言,你也没多正常。”

“初流乃。”

“对不起,承太郎。”

“……你小子这不要脸的性格到底是遗传谁的?”

“我自己的吧。”

初流乃犟嘴了几句,赶忙在承太郎真的发火前转移话题:“啊,这个孩子好像醒了。”

女孩倒真的醒了,轻轻眯开眼睛,看见承太郎,开了张小嘴嘿嘿笑着。

“她看起来笑的很高兴,真可爱。”初流乃戳了戳妹妹的脸,“承太郎先生,看来这个女孩长得更像迪奥呢。”

“我希望她性格别像你和迪奥。我会疯掉的。”

“听你这话,我真怕你哪天也怀疑我品德败坏,把我抓去出个交通事故,当你又乖又听话的好儿子了。”

“……真是够了。我绝对不会和迪奥再生任何一个孩子了,她的基因简直像掺了毒药。”

“别把话说得这么伤人呀,父亲。你对母亲可是像瘾君子依赖毒品一样地上瘾呢,这可不好。不过,我觉得她性格是不会像我的,你看,她看起来不是傻乎乎的吗?多天真啊。”

“是啊,你小时候也这么天真。那时候我还真觉得你特别可爱又可怜。”

女孩挥了挥手,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咿咿呀呀地叫起来。

“对了,初流乃,我明天还要出门,这孩子得拜托你照顾了。”

“wry?我?照顾她?”

“照顾她对你而言不是难事吧?反正你放假在家也没事干,给她泡奶粉换尿布一天就过去了。也帮我看好迪奥。”

“……好的。承太郎先生。”

初流乃不是容易吃亏的人,自从他被承太郎关过一次,就再也没敢忤逆父亲。何况他确实早熟而聪明过人,照顾一位失去自理能力的母亲和一个尚在襁褓咿呀的婴儿对他来说并不棘手。

承太郎能放心地把家交给他,在第二天便效率极高地找到目标所在的监狱,取得许可进入审讯室和罪犯谈话。

“空空、空条?!”那人一见到承太郎就吓得后退几步,险些没被狱警强扶起来。

承太郎坐在桌前,平静地看着他。“坐下。”他命令,狱警立刻把犯人按在椅子上。

“回答我的问题。”承太郎看着前spw研究员恐惧不断颤抖的眼球,“第一,这件事是你自己策划的吗?”

“我说,我说,呃,是,是。”

“第二,原因和目的。”

“这个,这个,显而易见嘛!这哪还要我说……”

“说。”承太郎加重了声音,本就可怖的语气,变得更加令人惧怕起来。

“噫!当然,当然是因为迪奥这个实验体,您的妻子,她的力量……”

“你想研究吸血鬼的力量,是吗?为此特意再造了一个孩子,认为她会得到迪奥的遗传?”

承太郎咬牙切齿地低声质问,连一边看守的狱警都被他威慑得移开了视线。然而,眼前的犯人却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困惑地重复道:“啊?什么吸血鬼的力量?吸血鬼?那个谁在乎?”

“……”承太郎静默了一瞬。“什么意思。”

“吸血鬼的力量……怎么可能会是为了这个。那个东西早就无人在意了,德军在二战那会把柱男都研究个七七八八了。何况迪奥在那时几乎失去了全部吸血鬼的力量,半点价值没有,我还不如去抓只蝙蝠都比她强……”

承太郎压了压帽子。

“闭嘴,给我讲你的原因。那你是看中了迪奥的什么,为什么要造一个我和她的孩子?”

“嗨呀,都到这里您还没有头绪吗?我如果真的目的只有迪奥,为什么偏偏还要拿您的基因去配对呢?”

“什——”

承太郎心下一惊。他立刻明白了眼前人真正的目的,不仅是迪奥,也是他的原因。

“你真正看中的……是我们的替身能力?你觉得这种东西可以靠基因遗传吗?”

“唔,我现在看来大抵是被骗了吧……本来我确实想创造一个像你们一样的暂停时间能力者,可惜无论是初流乃还是那个婴儿,似乎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承太郎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的信息。“你被谁骗了?”

“唉?……啊,我确实是被一个男人骗了,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我真的不知道!但是他确实用这个骗我做了造人实验……”

“……长得什么样,就没有印象吗?”

“……嘶,奇怪。我真的没有印象,好像自己也被做了洗脑手术一样……。咦?为什么我之前都不觉得奇怪?”

承太郎皱起眉,愈发严肃地注视眼前男人的模样。以他的判断来看,这个人没有在说谎。对于欺骗他的那个男人,他是真的没有任何记忆了。

“……”

一个男人,能删除别人的记忆,像幽灵一样无形无影地晃荡在迪奥身边。

承太郎根本想都不用想,除了普奇不会有其他人。

他突然站起身。

“带我出去。”承太郎丢下这句话,却是比谁都更快地小跑出门,连几名守卫都在后面追的姗姗来迟。

“空条?发生什么了?“

“我需要立刻回家。立刻让我离开这里。”

男人的语气虽然还算得上平稳,动作却一刻也不能缓慢,用最快的速度走完了流程,离开了监狱。

同时,他给spw拨通了号码。

“您好,请问是空条先生吗?”

“是我。搬去意大利的日期必须得提前了,无论如何,我必须在这周带迪奥离开日本。”

“发生了什么?”

空条承太郎顿了顿,语气有些古怪地道。

“有人想要杀了我的妻子。我可爱又温柔的妻子迪奥,他们想要杀了她,然后从她的尸体里抬出我的敌人。那个人也有可能成为我的妻子,但我不想再杀她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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