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迪】小王子和他的玫瑰(9.10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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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世界观,森林味Alpha乔纳森×玫瑰花Omega迪奥
*破镜重圆,乔迪茸一家三口设定
*OOC有,我流人物理解注意!

summary:离婚后,乔纳森留在英国,迪奥则带着他们的儿子去了意大利。乔纳森本以为他们再也没有交集,直到三年后,迪奥用一纸机票又把乔鲁诺送到了乔纳森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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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有一点原创路人×迪奥提及

没有人愿意沉湎于回忆,只不过美好的都属于过去。

乔鲁诺拎着迪奥给他买的小牛皮箱子从机场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大厅里的乔纳森,乔纳森有一米九五高,宽阔的肩膀和双臂足以把乔鲁诺牢牢包裹住。

他听着乔纳森在他耳边关切地问:“你怎么一个人从那不勒斯回来了,迪奥呢?”

乔鲁诺难堪地咬了咬下唇,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他不是什么爱哭的孩子,小时候他一个人待在家被吓哭的时候,迪奥就告诉过他,哭泣是没有用的。当时迪奥拉着他的手,让乔鲁诺记下他们的号码,告诉他害怕的时候可以给他们打电话,迪奥给他买了许多书,说他待在家里无聊的时候就看看书,迪奥还带着他去和邻居打招呼,让他有困难的时候可以去找邻居帮忙。是的,哭泣是没有用的,迪奥告诉他与其哭泣不如寻找行之有效的解决的办法,从那以后乔鲁诺就真的真的很少哭了。

可是迪奥从没教过他,有一天他不要他了,乔鲁诺该怎么办?

乔鲁诺抱着乔纳森的脖颈,把脸埋在他肩膀处的一小片布料里,自从三年前迪奥和乔纳森离婚后带走了他,他就再没闻到过乔纳森身上这股令人安心的森林气息了。

乔纳森抱着他,用他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顺着乔鲁诺的背,“没关系,想哭就哭吧。”

“呜……”一个小小的呜咽,从乔纳森的肩膀处传来,迪奥习惯告诉乔鲁诺哭泣是没用的,但每当乔纳森看见乔鲁诺咬着嘴唇,拼命眨巴眼睛,憋住泪水的样子,就想告诉他,想哭也是可以哭的。他不想和迪奥吵架,所以当时没有说出口,现在他搂着自己三年未见的儿子,感受着他颤抖的背脊,对当年的决定感到后悔。

他是早上才收到迪奥短信的,只有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我给乔鲁诺买了回去的机票,今后你来照顾他。”乔纳森收到这条消息时,正在开罗出差,他只能马上放下手头的所有事情,和自己的同伴道歉,然后匆匆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赶来伦敦,三个小时前他的飞机才在这个机场落地,他差点就接不上他儿子了。

他们三年前离婚时,迪奥对乔鲁诺的态度就很坚决,他当时冲乔纳森冷笑着说,乔鲁诺必须由他来抚养,否则他就会和乔纳森一样变成一个脑子里塞满棉花的蠢蛋。

乔纳森很爱他的儿子,他也不想和迪奥为了抚养权大打出手,他当时拉着迪奥絮絮叨叨给他念了一晚,他说乔鲁诺一定要去上学不可,请家庭教师只会让他的性格越来越孤僻,他说乔鲁诺早上醒来和晚上睡前都要喝一杯牛奶,不然长得不如别人高,乔纳森担心他会受欺负。他和迪奥面对面,盯着他血红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对他说:“你一定要照顾好乔鲁诺。”

迪奥没有说话,从喉咙里轻轻“哼”了一声,乔纳森就当他答应了。可是现在呢?他和迪奥结婚七年,离婚三年,乔鲁诺被带走时七岁,现在才十岁,迪奥就用一张机票把他从那不勒斯打发到英国来了。

乔鲁诺用小拳头攥住他胸前的衣服,带着呜咽断断续续地说:“父亲不要我了怎么办?”

乔纳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大可对乔鲁诺说,还有我在,你可以生活在英国,住在我们原来的家里,不用回意大利了。他说不出口,他知道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他的双亲互相憎恨更让人悲伤的。

他只好一边轻拍乔鲁诺的背,一边捧住他的脸颊,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不会有那样的事,迪奥只是和你闹了一点儿小矛盾,我相信他马上就会意识到自己到错误,并且要求我把你送回家,所以不要哭了好吗?”他用手掌心温柔地擦去乔鲁诺脸上的泪水拎着他的小箱子,抱起了他。

乔鲁诺不哭了,乔纳森知道他向来都是个坚强的孩子。

现在他眼圈有些发红,面色发白,攥着乔纳森的手指,毛茸茸的金发靠在乔纳森的胸膛是,沉思了一会儿道:“父亲从不道歉。”

是的,迪奥从不道歉,仔细想来他或许不该和迪奥结婚,他强硬、固执,往往自视甚高,还爱慕虚荣。向来冷漠又骄矜地利用一切,再把所有失去价值的东西都一脚踢开。他对乔纳森是这样也就算了,可乔鲁诺呢?他是他的儿子啊。

乔鲁诺的话像一根小针刺进了他的脑海里,不顾他的意愿强硬翻腾着那些多年前已经尘封的回忆。

时至今日,乔纳森依旧记得他和迪奥初见的那一天。


 这朵花藏在它那绿茵茵的房间中用了很长的时间来打扮自己。



  她要让自己带着光艳夺目的丽姿来到世间。

是的,她是非常爱俏的。

她用好些日子天仙般地梳妆打扮。

然后,在一天的早晨,恰好在太阳升起的时候。

她开放了。

她已经精致地做了那么长的准备工作,却说……

“我刚刚睡醒,真对不起,瞧我的头发还是乱蓬蓬的”

——小王子

那天,休·哈德逊校园里的乔纳森在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企图把自己的身体埋在被子里以逃避从门缝里透出来的杂音,没有什么效果,他又翻了身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这样扭曲的姿势反而让他愈发地清醒,肚子也恰到好处地叫了一声。

他睁开眼睛,缓了一会儿才想起让自己惊醒的原因。他疲惫地打开门,扶着门框对他的舍友打招呼道:“罗伯特,你是要出去吧。可以帮我带一份晚餐吗?什么都行,能吃饱就好,我实在太饿了。”

“哦”他的舍友罗伯特·史比特瓦根被他吓了一跳,“抱歉,乔纳森,你是什么时候从南美雨林回来的,昨天晚上吗,我刚刚是不是吵醒你了?”

“比那更糟,罗伯特,是今天早晨,不过我也已经睡够了,帮我带个晚餐好吗?”

“我当然是愿意,但是……”

哦,好吧,还有但是呢。

“我准备去参加派对呢!乔纳森你也来吧。”

“派对?”乔纳森明显还没睡醒,发出的声音嘶哑又含糊。

“是,你经常不在学校所以不知道,查理今晚租了一个三层楼的别墅举办派对,想去的都可以去,没有邀请函,餐食自助,酒水全免。”

乔纳森吓了一跳,“这么大方!”

“当然,那可是查理•布鲁彻,你应该认识吧,那可是财经系风头无双的公子哥!宴请全校,乔纳森,你不来就可惜了,快收拾,我们走!”

查理•布鲁彻,乔纳森当然知道这个名字,三年前他们还在家族的宴会上见过。

当时乔治让乔纳森在宴会里走一圈,去挨个打招呼。他端着香槟,走到查理那里时 他被众人簇拥在中间,夸夸其谈地谈着omega、酒和香烟,无论哪一个乔纳森都不感兴趣,他把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就走了。

现在乔纳森拨弄了一下自己有些乱糟糟的蓝发,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白衬衫,套上一条棕裤子,还不忘穿上他深绿色的夹克。

他的舍友辛辣地点评,“你现在看起来像马上要去泥坑里打滚的考古学家”。

乔纳森耸耸肩,“我本来就是,走吧。”

乔纳森和罗伯特到的有些晚了,远远就能看见别墅里的明亮璀璨的灯光,幽蓝的花园里,男男女女像飞蛾一样,在笑语、香槟和繁星间穿梭。几百尺的帆布和足够的彩灯把偌大的花园装点得像一棵圣诞树。自助餐桌上各式冷盘琳琅满目,五香火腿周围摆满了五花八门的色拉,还有烤得金黄的乳猪和火鸡。杜松子酒、烈性酒、甘露酒还有放着柠檬片的橙汁饮料,占满了自助餐桌的角落。

乔纳森和罗伯特到的时候,正是七点,他们和拥有着双簧管、长号、萨克斯管、大提琴、小提琴、短号、短笛、高音鼓和低音鼓全套乐器的大乐团一起入场。所有的厅堂、客室和阳台都五彩斑斓。

大地离开了太阳,他们等待着,人群中只有些细细密密的交谈声。

鸡尾酒一杯一杯端上桌的时候,他们等待着,聚起一个一个的小圈子。

音乐响起时,他们等待着,少有人唱歌也少有人跳舞。

“这还真是大手笔,我认识的查理可没这么阔绰,怎么着今天是他生日不可?”

“天哪,乔纳森你居然才想起这个问题,今天当然不是他生日,他是为了迪奥·布兰度!法律系唯一的Omega,风华正茂,绝代佳人!”

乔纳森张张口想说些什么,可他的注意力被一阵马蹄声冲散了。这别墅里怎么会有马蹄声,罗伯特也听到了,他带着错愕的神情的乔纳森一起转头望去。

这栋别墅有些偏远,后面有一片森林,那逐渐靠近的马蹄声就是从森林里传来的。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匹棕色身体白色鬃毛的马,迪奥·布兰度穿着镶着亮钻的黑色皮裤,圆润的大腿绷起靠在马匹上,他把身体放低,风把他金色的头发向后吹去,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和英气勃发的眉毛来。那匹马速度很快,几乎是直冲着别墅前的花园而来,一些站得比较近的人,已经乱做了一团或害怕地闭上了双眼,乔纳森站在他们前面,几乎可以闻到马匹身上的皮革味、草料味和微酸的汗味,还能看见马脖颈处一只窜来窜去的虱子。但想象之中的冲撞并没有到来,迪奥跨坐在马背上,用力拽住了缰绳,马一下扬起前蹄,带着马背上的迪奥也倾斜身子。他上身穿的是一件宽大柔软的亮橙色灯笼袖V领衬衣,袖子从肩膀到手腕都做了菱形的镂空,风从哪些被刻意制作出的空洞的穿过,勾勒出他柔软丰腴的身体曲线,他的表情还是那样平静凛然,好像自天而降的米迦勒正在赐福于地上碌碌无为的人。

这匹棕马打了个响鼻,放下了自己的前蹄,迪奥把他那双尖头皮鞋在马鞍上稳了稳,一个翻身下了马,正好站在了乔纳森面前。

不知是因为骑马还是别的什么,迪奥雪白的脸上浮着两朵极淡的粉云,他像是有些郝然地说:“有点不太熟练,吓到大家了。”

说罢他抬起手有些不自觉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金发,两瓣红肉甜蜜地抿在了一起,声音也不如刚才响亮了,他道:“真是不好意思,我的头发一定被风吹的乱蓬蓬的。”

他这句话不知道在对谁说,外围的很多人都没听见,但他周围的人都默认他在对自己说话。他们纷纷聚过去,他身边的这些人都在七嘴八舌地安慰他,有人说他们根本不在意,有人说他的发型很完美,有人说他们完全没被刚才的事吓到,他们一个个全都双眼放光,脸颊腾红着。迪奥讨巧地笑着,尖尖的虎牙照应着他左耳上的三颗黑痣。

乔纳森也被强硬的挤在中间,闻着迪奥身上的玫瑰香味一点一点弥漫出来搅动着空气,看着迪奥脸颊上的红晕,他就想起刚才他在马背上睥睨众生,冷酷无情的模样。

“他不太谦虚是不是”,一个小小的声音这样在他心里响起,乔纳森喝了一口酒,可他确实足够美丽动人。

直到这时查理才骑着一头黑马姗姗来迟,人们围在迪奥身边,几乎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从马背上下来的,直到他挤进人群,站到迪奥身边时,他好像才恍然一下子出现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

“查理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刚刚去哪了,在大厅里吗?”

“他也骑马了吗?”

查理有着一头短短的金发,有点油腻地贴在头皮上和他圆润的脸颊上,他的马比迪奥的慢,他却好像很累一样,脸上身上都带着一层虚汗。他的手臂和迪奥的挽在一起,用夸张的肢体语言和众人打着招呼,人群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狂热了,但宴会这才刚刚开始。乔纳森慢慢地从里面挤了出来,找到了他的舍友罗伯特。

“嘿,你就那么把我抛下了。”

“呃,”罗伯特耸耸肩,“我本想拍你一下来着,但没够得着,原谅我吧,好兄弟,我给你盛了点食物。”

他把手边的盘子推向乔纳森,乔纳森心怀感激地接了过来,他的肚子真的已经饿到不行了。

“所以说,”罗伯特斟酌着发问,“那个迪奥·布兰度真的和传闻中一样美艳无双,高傲任性吗?”

乔纳森一下卡住了,良好的家教让他无法在背后评价别人。

罗伯特见状,尴尬地摆了两下手:“算了,算了,他可不是好惹的,我主要是想警告你一下,离他远点。”

“咳咳,”乔纳森带着一点郝然,拿起了桌上的杜松子酒,“其实,我正想找你问问怎么才能约他出来。”他有些含糊不清地说。

“等等,乔纳森,你,不是吧。”罗伯特,发出了一声近乎哀嚎的声音。

乔纳森转身靠在了铺着白布的自助餐桌上,斟酌着用词,“我觉得事情应该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罗伯特。我只是想和迪奥见一面,对他这个人有点好奇,那之后应该就不会再有联系了,再说迪奥见了我一次一定会觉得我这样的书呆子很无趣,下次就不会再和我出来了。嗯,然后,我们就这样结束了。”乔纳森举起酒杯,摇着手里澄澈的酒液,看着酒杯对面像幻灵一样摇摆不定,变幻莫测的身影,又道:“所以,罗伯特,这真的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哦,好吧,好吧”罗伯特见状只能摆手妥协,“反正全校的人都知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不说,你迟早有一天也会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他喜欢钱。”

“等等,什么?”

“我说,他喜欢钱,想要约他出去,就给他展示你有多有钱,为他举办豪华的宴会、请他去昂贵的餐厅,送他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什么都行,根据你的出价,他会衡量你的价值,从而决定要不要跟你出去。”

看着有些呆愣的乔纳森的模样,罗伯特继续往下说:“他把自己的每一次约会都明码标价,所以,一次就行了,乔纳森。”

“别陷进去。”罗伯特一字一句地对着他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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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史比特瓦根和乔纳森cb向

罗伯特·史比特瓦根使劲敲了敲门,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敲这扇门了,力气大到整条走廊上都回荡着可怕的咚咚声,他先前也按过门铃,但没有任何效果,他抬起手打算再敲一次,要是这次还没人开门,他就要去让楼下的前台帮他开门了。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朝着面前那扇棕色的门,砸下去。但他的拳头并没有落在门上,扑了个空,他抬头一看正对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嘴角挂着恶劣的微笑,虎牙从他的薄唇中探出一点,看起来像是流着毒液准备把人一击毙命的毒蛇,他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袍笑眯眯地靠在门框上说:“哪里来的小狗,在这里砸门?”

好吧,迪奥·布兰度确实是一条毒蛇,史比特瓦根毫不忌讳地朝天翻了个白眼,他怎么也想不通,他温和善良的舍友乔纳森怎么会和这样的人交往。

“让开,我不是来找你的,乔纳森呢?”

“小狗就不会自己处理事情吗,非要跟在主人身边汪汪叫才行吗?”

史比特瓦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住怒火:“乔纳森昨天和我约好早上八点下来吃早饭,现在都八点半了,还见不到他人,模拟联合国的会议就在今天早上十点,要是我不来你们不知道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去。”

迪奥的眼睛睁大了些许,看出来他是想反驳些什么,罗伯特·史比特瓦根对他那条沾着毒液的舌头实在没兴趣,在心里默默祈祷迪奥·白兰度变成一个哑巴。

“你——”迪奥顿住了,他的原本清冽的声音化作一阵嘶哑消失在了空气中,他难以置信地捂着喉咙“嗯”了两下,声音就像蒙尘的玻璃罩一样含糊不清,他面容古怪地捂着喉咙走了。

史比特瓦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这肯定不是因为他忽然心想事成了,乔纳森这才姗姗来迟,头发乱蓬蓬的,眼下还有点青黑一看就是刚刚才起来。史比特瓦根看着乔纳森有些萎靡不振的模样,想到刚才迪奥嘶哑的声音,以及他没系好的睡袍领口处星星点点的青紫和红痕。

一个答案,昭然若揭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问:“为什么大家都住十层,只有你们住五层?”

乔纳森被他忽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小麦色的皮肤有些泛红,他不好意思地用抬起手臂挠了挠头发。

史比特瓦根眼尖地看见他抬起的手臂内侧有一个圆形的咬痕,面无表情地继续追问道:“你们昨晚到底干什么了,几点睡的,今天早上还有安排记得吗?”

“啊!”乔纳森发出一声小小的哀嚎,把泛红的脸颊埋在了自己的手掌之间,闷闷地说:“罗伯特,既然你都猜到了就不要再问了!”

“所以你们放着学校给你们订的房间不住,专门又花钱开了双人间,在明知今天早上有安排的情况下,昨晚还熬夜到凌晨,就为了……”

史比特瓦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被乔纳森慌乱地一把捂住嘴噤声了,等他放开史比特瓦根时,他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史比特瓦根叹了口气:“我不说了,你们快点收拾一下,别忘了十点模拟联合国的会议就要开始了。”但看着乔纳森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没忍住又道:“你之前明明给我说你不赞同婚前性行为。”

“那是……”乔纳森一下卡住了,垂下眼睛道:“我觉得这应该不算……”

乔纳森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略带沙哑的“乔乔——”打断了。

也是,史比特瓦根有些幸灾乐祸想着,迪奥今天要在会议上作为埃及代表发言,但他现在嗓子哑了,这酒店也偏僻,离这最近的药店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乔纳森看样子要去迪奥那边了,他略带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要不你进来坐一下……”他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刹住了话头。史比特瓦根连连摆手:“算了吧,我都不敢想象你们两的房间会乱成什么样。”

“快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乔纳森略带歉意地看了史比特瓦根一眼,虚掩上门离开了,隐约可以听见他问迪奥:“怎么了?”

史比特瓦根理了理自己的帽子,靠在了墙壁上,刚刚乔纳森的话语有点不合时宜地从他的脑海里冒出来,他喃喃自语道:“这应该不算?不是,等等,什么不算,我们刚刚在聊什么来着,婚前性行为,他们这不算吗?”

史比特瓦根意识到了某种可能性,他的大脑疯狂地给他提出一个一个可能,企图去解释乔纳森刚刚含糊不清的话语。

还没等他思考完,一声轻微的吱呀声传来,乔纳森和迪奥出来了。

和刚刚身着睡衣的随意状态不同,现在为了十点钟的会议,他们都穿上了西装。乔纳森先出了门,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个子很高,肩膀挺阔,量身定做的西装外套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衣袖下露出的手腕,彰显着他小麦色的皮肤。像乔纳森这样身高和体型的人,往往会给人带来很强的压迫感,但他深蓝色头发下,一双宛如海浪般温和的蓝色圆眼睛和他总是有意无意上扬的嘴角,很好地中和了这种压迫感。他的头发被梳得很整齐,又在前额留出一点刘海,整体显得认真而又不失随意,长年考古、徒步的经历赋予他的小麦色皮肤更是为他添了一份坚毅的色彩。今天他要在休·哈德森和其他几所高校共同举办的模拟联合国会议上作为意大利的外交官出席。

迪奥落后他半步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西装,金发上抹了一点发胶,刘海被推了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眉毛浅淡,嘴唇拉成一条线,近乎无色,衣服只有黑白两色,在这种情况下,他血红的眼睛更加凶历,光是看你一眼都仿佛带着无形的批判和审视意味。就像地狱中的撒旦,索命的恶鬼一样。

史比特瓦根原以为迪奥还会讽刺自己几句,但那血红色眼睛只是落在他身上,片刻后又轻飘飘地移开了。他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反问乔纳森道:“他能说得出话吗?不用去买药吗?”

乔纳森想了想道:“不用,虽然有些哑了,但我带了甘草含片,已经给他吃了。”

“哦,”史比特瓦根恍然大悟,“我们就出来四天,你居然还带了药?”

乔纳森用不赞同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四天已经很长了,我在野外的时候各种药品都是必须的,我这次只带了常用的几种。”

史比特瓦根耸耸肩,对乔纳森这种谨慎不做评价。

迪奥和乔纳森都起来晚了,早餐也只能匆匆吃了点,最后两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杯冰美式走向会场,史比特瓦根跟在他们身后,他并非参加模拟联合国的代表,而是休·哈德森新闻社的记者。

在临近会场前,他拍了拍乔纳森的肩膀,“前几天你的发言都没问题,很精彩,最后一天了,闭幕式结束后我们去喝一杯。”

乔纳森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没问题,以及感谢你今天早上来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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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史比特瓦根和乔纳森cb向,文中粗体字部分代表回忆。

乔纳森把他那件深蓝色的西装脱下来,整齐地叠起来收到箱子里,他继续脱掉了里面的衬衫,只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内裤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迪奥已经换完衣服了,穿着那件白色的丝绸睡衣躺在床上,他的目光一开始落在自家男朋友窄紧的臀部上,然后目光一点一点上移。

乔纳森的背很漂亮,迪奥由衷的这么想,他不像很多同龄人那样,身上瘦得可以数出肋骨。他有一些脂肪,可又不像一些人那样堆在肚子上,乔纳森的脂肪均匀且恰到好处地分布在全身,支撑着他那些盖过骨头形状的肌肉。乔纳森稍微弯了下腰,两个肩膀间明显隆起了一团肌肉,一直延伸到手臂上。当然,迪奥自然清楚乔纳森的手臂有多么有力,他完全能用他的手臂抓着他的大腿持续好几个小时。

乔纳森在行李箱里找到他想找的东西了,他褪下内裤,露出光裸的臀部,迪奥小小的惊呼了一声,乔纳森没有理会,换上他刚刚找到的深蓝色的泳裤,随之又听见迪奥在他身后发出可惜的哀叹。

他转身向着躺在床上的迪奥走去,他金色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穿着的丝绸睡袍只被一根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露出两条交叠在一起的雪白丰腴的大腿,血红的眼睛正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他走到床边,把一条腿跪在床上,一点一点往前挪,分开那双漂亮的双腿,让自己的身体嵌进去,他一只手深深陷入大腿厚实的肉中,一只手伸进那头璀璨的金发中拨弄了几下,几缕刘海顺着他的动作垂下。

“我今天早上刚弄好的发型。”迪奥带着一点嘶哑哼哼唧唧地抱怨道。

“你真不和我们一起下去吗,迪奥?我以为你很喜欢派对这类活动。”

“让我现在和你们一起下去,你认真的吗,乔乔?”

“不行吗?你只是有点哑,也没有感冒,还是说你不喜欢游泳?”

“哦,”迪奥躺在床上咯咯地笑起来,“这可是个泳池派对,你想宣传自己的独占欲也不用这样。”

“什么独占欲,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乔纳森话还没说完,就被迪奥的动作打断了,他轻轻一扬手,扯开了自己睡袍的带子。

“你看”迪奥用又轻又柔的语气在乔纳森耳边喃呢着:“我的胸”他把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胸膛上,苍白的双手和旁边的鲜红的印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昨天晚上很喜欢这个地方,用手和嘴留下了很多红痕和牙印,最中间的那里已经又红又肿了。”

“我的腰”他把手搭在腰上,细白莹润的手指和腰侧的青紫手印交叠在一起,“你昨晚用手掐住了这里,好大的力气,都青了。”他喃怪道。

在迪奥细白手指的衬托下那青紫确实显得格外可怕,但乔纳森却注意到了另一件事,他的手印几乎可以环迪奥的腰一圈,两边之间只有短短的一点缝隙,仔细想来迪奥的腰确实很细,他今天早上穿的西装都是特意做的收腰的款式。

“还有这里,”迪奥给他看那丰腴雪白的大腿内侧,带着调笑道:“瞧瞧,红痕,青紫,牙印一个都不少。”

说罢之后他笑眯眯看着乔纳森问道:“这你让我怎么去参加泳池派对。”

“哦,哦”乔纳森这才想到,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红晕漫上了脸颊。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这种方法宣布占有欲”迪奥抬起手来,环抱着乔纳森的脖颈道:“你闻到我气味了吗?”

迪奥此刻的声音变得更加优美愉悦,从耳朵的深处渗到脑髓里,让人沉浸在一片迷蒙的爱欲之中。他抱着他的脖子,他的脸颊处是他蓬松的金发,他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脖子后面的带着牙印的红肿。正如迪奥所说那里的味道发生了一点变化,属于迪奥自己的玫瑰花香淡了一点,取而代之的是绿叶、木头、青苔、泥土、雨露的味道,原本的他是一座玫瑰花园,而现在闻起来却像是森林里的一朵玫瑰了。

“今天开会的时候,”迪奥用手一点一点捏着他的肩颈,“他们都发现我的气味变了,有几个人的表情真想让你也看看,你宣告占有欲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高兴吗,乔乔?”

“可是,我,不……”乔纳森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动作太大还差点踩在床单上滑倒,他匆匆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我过会上来看你。”便重重关上了门。

迪奥对着紧闭的房门在心里叹了口气,乔乔的自控能力比他想象的好多了。


英国六月份的天气潮湿且闷热,早上学生们参加会议时都不得不全副武装地套着西服,现在他们都换上了自己私人的泳装,在泳池里亲密地簇拥着在一起。

乔纳森和史比特瓦根都下去游了几个来回,尽情释放掉白天的憋闷后,才去大厅里拿了瓶杜松子酒和两个酒杯,坐在泳池边上聊天。

“你是说,迪奥·布兰度不来,要在酒店休息?”

“呃,是,怎么了吗?”

史比特瓦根爽快地喝了一口酒杯里的酒道:“不,没怎么,我是说太好了!”

乔纳森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能好点。”

史比特瓦根想起早上的事追问道:“你早上说的‘这应该不算’是什么意思,你们真要结婚了?”

“嗯”闻言乔纳森双目低垂,“我之前给你说过吧,父亲对迪奥很满意,我们应该大学一毕业就会结婚。”

史比特瓦根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他颤巍巍地问:“你不觉得这太快了吗,你们交往还不到一年,而且我真是没想到你那个严苛的父亲会对他这么满意。话又说回来了,哪有人第一次约会就把对方带到家里啊。”

乔纳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不说要向他展示自己的价值吗?我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我家的房子了。”

“所以你就干脆带他去了你家?”

史比特瓦根曾在大二时,去过乔斯达家一次,要他说乔斯达家符合世人对于有钱人一贯的想象。那真的是一栋称得上是豪宅的建筑,它一边矗立着一座塔楼,在常春藤稀稀疏疏的掩映下显得崭然如新,旁边还有大理石砌的游泳池,以及四十多英亩的草坪和花园。这就是乔斯达家的宅邸,乔纳森·乔斯达和他的父亲乔治·乔斯达一起住在这里。他和迪奥的第一次约会,也是在这座有些年头的老宅子里,

迪奥是被乔斯达家族的司机接来的,那是一辆黑色的敞篷车,穿浅蓝色制服的司机坐在前面,迪奥穿了一身白坐后面,打开车门下来时,乔纳森注意到迪奥上身的衬衣从他的领口交织而下,露出一点饱满的胸膛,他还戴了一顶宽大帽檐饰有蕾丝的帽子,下身的裤脚裁成了流苏,随着他的动作摇出碎钻的点点闪光。

他家前门是一条铺满砖石两边栽种着紫藤花的大路,迪奥从那条路上走来,乔纳森就站在门口等他。他们漫步经过花园,能闻见花园里长寿花沁人心脾的香气,山楂花和梅花泡沫般的清香,还有吻别花淡金色的味道。走到大理石台阶前,还能听见鸟儿在树上唱歌。**

到了里面他们又漫步穿过玛丽·安托万内特式的音乐厅和复辟时期式样的小客厅。走上楼,穿过一间间复古风格的卧室,里面铺满了玫瑰色和淡紫色的绸缎,摆满了缤纷的鲜花。又穿过一间间更衣室、台球室和配有下沉式浴池的浴室。最后我们走进乔纳森带着他来到自己的套间,一个卧室,一个浴室,还有一间书房,他们坐了下来,喝了一杯他从壁橱里拿出来的香槟。他的卧室是所有房间里最简单的,只有宽大的,摆放着书籍、水晶球、铜丝、小兵人、木块、面具、锤子、钉子的红木桌子最为醒目。

“我原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或者讥讽我几句,但他当时比我想象的更沉默。”

“我原本想请他喝些酒,但他忽然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拉开了我的柜子。”

那是两个由专门厂家制造的特大衣橱,里面放满乔纳森的西装、晨衣和领带,还有像砖块一样码了十几层高的一摞摞衬衫。

“你怎么有这么多衣服。”迪奥问。

他的声音显得很冷淡,乔纳森有些惴惴不安地回答:“父亲请了个人专门为我们添置衣服。入春和入秋的时候,他都会挑选一些寄到庄园里来。”

“是吗,我很少见你穿这些。”

乔纳森点点头:“这些都是父亲的品味,我并不喜欢。”

看过房子之后,乔纳森本来还要带迪奥去看看庭院里盛夏的繁花,但乔纳森的父亲乔治·乔斯达,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乔纳森对史比特瓦根抱怨道:“那天父亲本来在外面,但听家里的佣人一说,我带了个陌生的Omega回家,他就匆匆赶回来了。”

那时乔纳森还带着迪奥在房子里到处走,给他看五斗柜上他的小照片,照片上的乔纳森穿着一身小西装,身边带着一条大丹犬,表情有些闷闷不乐,那是他十岁左右的时候照的。

“那条狗叫丹尼,当时他已经七岁了,是条老狗了,拍下这张照片不久后,他就再也跑不动了……”迪奥垂着头,一脸心不在焉地听着。

乔治·乔斯达就是在这个时候打开门进来的。

乔治的突然出现明显吓到了他们两个人,他们同时看向门厅方向,眼睛都睁大了。

乔治对于乔纳森来说是位严苛的父亲,他母亲去世得早,教导的责任便全都落在了父亲身上,在乔纳森小时候因为礼仪不合规范就不给饭吃,是件非常常见的事。

可那天乔纳森才第一次知道原来父亲也可以这么和蔼,他请迪奥留下来吃饭,问他的学业,问他对华尔街股市的看法,问他旧金山新兴的电气产业等等。

有些乔纳森都回答不上来,但迪奥全都对答如流。

史比特瓦根对此评价道:“听起来你父亲确实对他很满意。”

“嗯,所以之后父亲又催促着我去约他出来,然后就一直到今天了。”

“那你们一毕业就结婚这件事,他家人知道吗?那你见过他的家人了吗?”

“他家里只有母亲和一个年龄相似的弟弟,父亲已经重病去世了。他母亲的身体也不好,长年在医院住院,最近又有恶化的倾向,说打算等情况好一点就带我去见她,他的弟弟在美国当骑手,这几天正好有赛事,但迪奥向我保证他会让他抽空来一趟的,”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乔纳森?”史比特瓦根道:“这听起来像一个侵吞家产的邪恶计划!他先是讨好你的父亲,再引诱你发生关系,然后以你性格就会负责到底!”

“罗伯特你总是太夸张了。”乔纳森笑着摇了摇头。

“你别不当回事,乔纳森,你甚至还没见过他的家人,他肯定是看上了你家的钱,你觉得他真的爱你吗?没有爱情的婚姻能长久吗?”

“这个嘛,就等结婚以后再说吧,”乔纳森笑了笑道:“我还是蛮乐观的。”

史比特瓦根提了提气还想说些什么。

但今夜星光正好,乔纳森拿着酒杯和他一起坐在泳池边缘,脚浸在泳池里,小腿肚紧贴着粗糙的内壁,湿热的晚风吹干到身上的水分,带来一阵舒适的凉意,乔纳森就在这晚风中温柔地笑着。

他肉眼可见的心情很好,脸颊上还泛着一点红晕,史比特瓦根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很少见他那样笑,可却也懒得问。

他踌躇了半晌,眉头都皱起来了,一脸郁闷地说:“现在有些早了,但还是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吧。”

乔纳森乐呵呵地和他碰了个杯:“多谢,你是第一个祝贺我的人,要是你脸色不那么难看就更好了。”

史比特瓦根从嗓子眼里哼了一声,他闷头喝了口酒道:“要是你们十年后还在一起,我再真心祝福你一次。”

夜晚的风很舒服,乔纳森抓着泳池的边缘向后仰,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带着一丝不知从而来的自信道:“一定会的。”


*部分描写改编自《了不起的盖茨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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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迪奥面容郑重地喊着他的名字,“我觉得我们的儿子智力有问题,他怎么能这么蠢。”

乔纳森因为迪奥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责怪道:“迪奥,你不应该说话,乔鲁诺听到了怎么办?”

“得了吧,就他那蠢样,他已经去厨房找我们了。”迪奥不屑地说。

他这话倒是真的,两岁的乔鲁诺身高才到他们的小腿,穿着一件薄荷绿的恐龙绒毛睡衣,正衬他水绿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软软地窝在恐龙睡衣的帽子里,撑起了帽子背面的白色小三角形。这只“小恐龙”在三分钟前趴在沙发上数完一百个数后,在客厅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他们后就径直去了厨房,他们可以听见厨房台面下抽屉被拉开的声音,还有乔鲁诺一声惊喜的:“papa!”

但显然,他的爸爸们——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五的男人,是不可能躲在抽屉里的。乔鲁诺的声音又明显低了下去,带着疑惑念叨着:“papa,papa?”

迪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看见了吧,所以我说他智力有问题。”

“别这么说,迪奥,乔鲁诺才两岁,对他应该多一点耐心。”

“我两岁时已经能教我弟弟说话了,可不像他那么蠢,连路都走不直。”

乔纳森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迪奥打断了:“我们还要在床底下趴多久,我听着乔鲁诺已经去客厅玩玩具了。”

乔纳森原以为乔鲁诺找不到他们会哭,现在看来小孩子就是三分钟热度,转头就忘了捉迷藏的事。他和迪奥再趴在床下也没什么意义,只能狼狈地从床底下爬出来。

“乔鲁诺。”

乔鲁诺正在玩手里的玩具小车,看见他们一起从卧室里走出来,眼睛一下就亮了,踩着他的小袜子就扑过来,乔纳森顺势把乔鲁诺从地上抱起来,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乔鲁诺被乔纳森亲了一口后,转头又去找迪奥,他总是这样一个不够两个才行。

乔纳森也顺着乔鲁诺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迪奥不知何时靠在旁边的墙上以一种事不关己的目光打量他们。乔鲁诺迎着迪奥的方向张开双手,噘着嘴唇,意思是papa抱,还要亲亲。

但迪奥只是对上乔纳森的视线,浅浅点了下头,看了一眼手表道:“乔鲁诺先交给你了,我去律所一趟。”

“等等,”乔纳森挽留的话还没说出口,迪奥就转身进了房间收拾东西,片刻后换了一身黑西装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出来。

乔鲁诺对此格外敏感,迪奥以这幅打扮出现的时,往往意味着乔鲁诺要好一会儿见不到他,他对乔纳森的行李箱也有一样的反应,他往下蹬了两下腿,意思是要下去。

乔纳森刚弯着腰,把他放到地上,他就一路冲向了门口,乔鲁诺这次跑得很快,还灵活避开了地上散落的那些玩具,前几天他走路还会撞到椅子腿上呢,搞得他们不得不把家里所有尖锐的拐角都装上防护,而现在乔纳森都忍不住要为他鼓掌了,最终他站到迪奥面前,抬起他那双绿色的大眼睛说:“papa,再见。”

迪奥正了正外套里的领带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再见。”说罢,便关门离开。

乔纳森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走上前把恋恋不舍的乔鲁诺抱到了怀里,要是他在临走前被乔鲁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一定会忍不住揉乔鲁诺的头发,亲他的脸颊,抱他好一会儿才离开,实际上他也确实因此迟到过好几次。

他……他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迪奥能如此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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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是新鲜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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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卡瓦!!弟弟的话是龙吗(,很想看一些吊科姐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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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1: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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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龙!后续会有貂科姐妹花贴贴:wink:啊啊啊让我努力往后写(虚弱的握笔.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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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鲁诺称呼乔纳森为爸爸,称呼迪奥为父亲

乔鲁诺一出校门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乔纳森,他的父亲比周围的人高出一个头顶,肌肉鼓鼓囊囊地撑着蓝色短袖,露出一截粗壮的手臂,脸上却挂着孩童一般天真的笑容,周围的家长也忍不住向他侧目,但他没有空或者根本没注意到那些,他正向乔鲁诺招手呢。

乔鲁诺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乔纳森身前,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看见乔纳森了,也无怪乎他如此激动了。

他今年已经四岁了,金色的头发稍微长长了一些,现在天热,他的金发被编成了一条小尾巴似辫子,放在脑后。完全披下的时候已经可以盖住脖颈了。他的刘海打着俏皮地卷垂在额头前,随着跑动微微晃动,这是从乔鲁诺小时候起,他们就观察到的怪事--乔鲁诺的刘海只要稍微一长就会自然打卷,迪奥说他弟弟小时候刘海也有点发卷,乔鲁诺这诡异的刘海说不定是遗传加变异。从某种程度上,倒是免去了时常修剪刘海的苦恼。

乔鲁诺的刘海慢慢卷起来的时候,让乔纳森稍着实苦恼了一阵,困惑于超自然力量的存在以及地球神奇磁场之类的问题。不过,在确定这对乔鲁诺完全无害后,他也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总的来说乔鲁诺是一个非常乖巧,惹人疼爱的小孩。

只是他跑过来的姿势有些奇怪,他的双臂没有在身体两侧自然摆动,反而上臂紧贴身体,双手一直背在身后。

待乔鲁诺在乔纳森身前站定,乔纳森好奇地偏头向他的身后看去,乔鲁诺也跟着乔纳森的动作一起朝左偏头,乔纳森随之向右偏头,乔鲁诺又做了和他一样的动作,刚好挡住乔纳森窥探的视线。

乔纳森忍不住问道:“乔鲁诺,你背后有什么吗?”

乔鲁诺摇摇头:“什么都没有,爸爸。”

“那给我看看你的右手”

乔鲁诺乖巧地伸出右手,冲他张开掌心,就像他说的什么都没有,可是与此同时他的左手还牢牢地藏在背后。

不等乔纳森再问起,他就主动地伸出了左手,他的左手上当然也什么都没有,可是他又把右手收了回去藏到背后。

看到这一幕,乔纳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有些无奈地露出一个笑容:“乔鲁诺,你是不是又捉毛毛虫回来了。”

乔鲁诺微微睁大了双眼,有些垂头伤气地把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

他幼小白皙的手掌上赫然趴着一只有他半个巴掌大的黄绿色毛毛虫·。

“哦,”乔纳森挑了挑眉,把手指递到毛虫跟前,让它从乔鲁诺手心上一点一点爬到他的手指上,又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它。

“看它后胸背的两块眼斑,我猜这是……”

他话音还未落,乔鲁诺就抢答道:“柑橘凤蝶的幼虫!”

乔纳森温和地笑了笑:“看来你自己已经查过了。”顿了顿,他又说道:“但我们不能把它带回家养着,好吗,乔鲁诺?”

乔鲁诺一时间怔住了,不知所措地攥紧了拳头,片刻后,他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乔纳森:“真的不可以吗?我会照顾好它的只让它生活在我的房间里,绝不把它带出去。”

乔纳森心一软差点就要答应,但是他只能把这只毛毛虫放到旁边的树上,然后温柔地摸了摸乔鲁诺的头发:“宝贝,你知道的,迪奥不喜欢它,他会把它从你的房间里丢出去的。”接着他又说道:“嗯,但我想想为了庆祝我这次在南美洲的取得的研究成果,以及补偿你损失,我今晚做一顿大餐再给你加一道你最爱吃的章鱼沙拉怎么样?”

乔鲁诺的眼睛骤然亮了:“那可以不做鸡肉吗?”

乔纳森弯下腰轻轻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不行,不可以挑食。”

乔鲁诺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乔纳森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牵起他的手走向那辆停在路边的车说道:“如果你吃鸡肉,我就再给你做一个布丁。”

乔鲁诺这才打起精神,他悄悄回头,对树上的毛毛虫挥了挥手,片刻后他想起了什么,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父亲也会来吗?”

在乔纳森去南美洲出差的这段时间,迪奥所在的律所也接了一个大案子,为此迪奥已经加班好几天了,晚上都是十一点以后才回来,那时乔鲁诺已经睡着了。他这些天都在跟着邻居家的孩子一起上下学,早餐和午餐都在学校里吃,但他所在的学前教育学校不提供晚餐,他晚餐也只好在邻居家吃。迪奥少数回来早的时候,眼下都带着十分可怕的青黑,手里拿着一本厚得可怕的卷宗。乔鲁诺觉得那简直像个杀人凶器,而具迪奥所说,这样的卷宗还有好几本。

乔纳森握了握他的手,坚定地回答道:“会的,我给他发消息说过了。”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乔纳森帮他拿了一本厚厚的《昆虫图鉴》就进厨房了,正如他刚刚对乔鲁诺说的那样,他今晚要做一顿大餐。

乔鲁诺一般看书都会回自己的房间里看,但今天是个例外,他坐在沙发上,把腿搭在沙发边缘一晃一晃的,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对面电视墙上挂的闹钟,闹钟滴滴答答走着从五点半滑到了六点,再从六点往后一直走着。乔鲁诺手里的《昆虫图鉴》他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到后面他索性专心盯着闹钟,盯一会就下去到厨房里看看乔纳森在做什么,骚扰完乔纳森后就继续坐在沙发上盯着时钟看。

就这样,乔鲁诺感觉过去了很久,等时钟好不容易转到七点的时候,门厅突然传来了响动,在乔鲁诺期待的目光下,那门把手向下一转,门开了,迪奥终于回来了。

乔鲁诺的眼睛骤然亮了,他手一撑就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迪奥的跟前,抱住了他的大腿,甜甜地说:“欢迎回来。”

迪奥用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另一只手上还拎着分外沉重的公文包,这个时候乔纳森正好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

桌上已经有了果酱松糕、火鸡三明治、酥皮奶油浓汤、番茄虾仁意面、鸡肉派、康沃尔馅饼、烤土豆、咖啡夹心饼干,最后端上来的乔鲁诺爱吃的章鱼沙拉,还有专门给他准备的圣诞布丁。

乔鲁诺已经期待地坐在桌子前了,迪奥则在脱掉外套后才姗姗来迟,他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衬衫,下身则是没来得及换的西装裤。

他挑了挑眉道,叉起一块派问道:“所以,我们是要庆祝什么?”

“我在南美洲研究阿兹特克文明取得的重大进展。”乔纳森笑眯眯地回答,他显然心情很好。

“是吗,”迪奥又吃了几口,用叉子卷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抬眼看着他:“那我的礼物呢?”

迪奥步步紧逼,笑容里带着危险的味道:“你不会忘了吧,当初是谁匆匆忙忙给我打电话说,有个特别适合我的东西要送给我做礼物来着。”他哼了一声,两只手在面前交叠:“我可是为此特意赶回来的。”

乔纳森眨了眨他那双映着大海的眼睛道,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会忘呢,你也太不信任我了,迪奥。”他径直起身走进房间里,片刻后,他拿着一个绑着绿丝带的红色礼物盒出来。

他亲了亲迪奥的脸颊,把礼物盒放在了他面前,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迪奥翘着腿,把礼物盒从桌上拿起来掂了掂,那个盒子本身只有巴掌大小,里面的东西却有沉重的分量:“这是什么?我一直想要的那条祖母绿项链?”

“哦,不是”乔纳森笑着说,“比那更有意义一点。”

“更有意义?”迪奥用饶有兴致的表情念叨着,扯着礼物盒上的蝴蝶结,“巴黎世家今年年初出的全球限量五百款的那只满钻手镯吗?”

乔纳森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在迪奥灵巧的手指间那条绿丝带很快就解开了,在轻轻一用力迪奥就揭开了上面的盖子,乔鲁诺好奇得不行,也凑在迪奥身旁看。

他首先惊喜地叫出了声:“小猫!”

那盒子里确实是一只小猫,猫身整体呈褐色,陶制,上面用黑色的笔画出一条一条纹路,在猫身上就好像层层叠叠地首饰,猫的表情也灵动极了,头微微扬起,神情倨傲,尾巴围着身体绕了一圈,就像被人供奉地尊贵的国王。

乔纳森笑着解释道:“这是当地的工艺品,我一看见它就想起了你……”

乔纳森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迪奥尖叫道:“乔纳森,你个蠢货!”

他一把从垫着绒布的盒子里抓起那只陶猫朝着乔纳森扔过去。

陶猫险险擦过乔纳森的脸颊,撞在墙上发出沉闷地一声,摔成一堆碎片又噼里啪啦地落在了地上。

他表情狰狞,冷笑着说:“我就不该为了这么个玩意专门跑回来一趟。”

说罢他从墙上取下了挂着的西装外套,拎起公文包就走出门去,门在他背后发出响亮地一声巨响。

乔鲁诺被这巨响吓了一跳,无措地抬起头看着乔纳森。

乔纳森的表情很奇怪,乔鲁诺无法从中分辨出任何情感,他像走神了一样,瞪着眼睛坐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这样的乔纳森脸上没有笑容,陌生得让乔鲁诺感到害怕,他小心翼翼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走上前拽了拽他的衣服:“爸爸?”他轻声喊道。

他这一喊,仿佛按动了某些开关,乔纳森的眉毛抖动着,痛苦地扭曲在了一起,他的嘴唇也紧紧地抿成一条苍白的线,眼眶红了一圈,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露出了一个似哭似恼的表情。

乔纳森深吸了一口气,他把手肘支在桌面上,把脸埋到手掌里,片刻后,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抱歉,乔鲁诺,我一会儿想打扫一下客厅,你可以端一些自己喜欢的菜回房间吃吗?”

乔鲁诺乖巧地点点头,端走了他吃了一半的布丁和一口还未动过的章鱼沙拉。乔鲁诺在关房门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餐桌上暖灯照耀下的菜肴,奶油浓汤还冒着热气,咖啡夹心饼干上画着一个圈和三条弧线组成的简陋笑脸,这是乔纳森的独创。

乔鲁诺知道,乔纳森其实不喜欢也不太擅长做饭,他们家只有一本菜谱,是专门给乔纳森照着做饭用的。他今天去厨房找乔纳森时,就看见他的爸爸一边一脸紧张地看着台面上的电子秤,一边照着菜谱往电子秤上的玻璃碗里面加着面粉。

迪奥曾经给他抱怨过,说乔纳森以前做饭真是难吃极了,乔鲁诺一吃就哭。

现在乔纳森已经可以独自为他们做大餐了,他也长大了,从没觉得乔纳森做饭难吃过。

只是这桌子上的大部分的菜都和他手里的这碗章鱼沙拉一样一口未动。

小王子喜欢她,每天都用清凉的水浇灌着花儿,

这朵花儿就以她那有点敏感多疑的虚荣心折磨着小王子。

——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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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豹猫猫补药吵架:sob::s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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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鲁诺!”

 迪奥在客厅里喊他的名字,乔鲁诺懊恼地把脸埋进书里,天哪,他正看到迈克尔在餐厅和警察队长会面呢,接下来的暗杀是成功还是失败?若是成功迈克尔该怎么脱身,若是失败迈克尔又该怎么办,他还一点儿都不知道!可是迪奥在叫他,这意味着他不能不去。如果说叫他的人,是乔纳森,虽然这样做有点对不起乔纳森,但事情正是这样,如果是乔纳森他拖延一会儿也无妨,但如果是迪奥,这就意味着他必须马上作出回应,不然就等着被他冷嘲热讽一整天吧!

 乔鲁诺叹了口气,把书夹在胳膊下,打开房门出去了。

 迪奥今天难得地休息,穿着乔纳森给他们买的毛茸茸的睡袍躺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墙上的挂钟。乔鲁诺倒是想不通那从他从他出生前就挂在墙上的黄铜色复古挂钟有什么好看的。

 “乔鲁诺,过来。” 迪奥又催促了一次。

 乔鲁诺只好带着他的书,来到迪奥身边。他先把书放到旁边,然后爬到沙发上,再从沙发上爬到迪奥怀里。把头靠在迪奥的胸膛上,自顾自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最后再拿起一边的书翻到刚才看到的位置。

 说到底,这也是他和乔纳森的错。

 那是乔鲁诺三岁时的某一天,迪奥在家里打电话,乔鲁诺和乔纳森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当时家里的气氛简直恐怖极了。迪奥穿着黑西装,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血红色的眼睛简直散发着凶光,

 “你再说一遍?”

 “这么点小事还要我一遍又一遍地教吗?”

 “做不到就应该早点说,还指望我帮你收拾烂摊子吗?”

 实在是太可怕了,迪奥周身的空气都停滞了,乔纳森带着他小心翼翼地缩在一边观察情况。

 他本应该在乔纳森的身边玩昨天刚买的填色书和单词卡片,或许是感到无聊了,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从乔纳森的身边跑开了。他一路跑到了迪奥脚下,拽着他的裤子就开始往上爬。

 据乔纳森所说,迪奥当时完全没注意到他,发现有个活物靠近他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拽住乔鲁诺的睡衣领子,打算把他扔出去。乔纳森当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马上就要冲出去把他抢回来了。

 不过好在迪奥反应过来了,他皱着眉拎着乔鲁诺的领子把他放到了膝盖上。乔鲁诺完全没觉得害怕,被拎着的感觉对他来很新奇,他露出一点小白牙咯咯地笑着,还蹭了一点口水在迪奥的西装上。

 乔纳森本以为迪奥会冲他招手让他把乔鲁诺带走,但迪奥只是一边揉着乔鲁诺的头发,一边继续打着电话。

 “嗯,就这么办吧。”

 “下次注意。”

 片刻后他放下了电话。乔纳森眨眨眼,他简直不相信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从那以后当迪奥心情烦躁时,乔纳森就习惯把乔鲁诺塞到他怀里,奇妙的是迪奥也真的会因此冷静一点。

 不过这种便利的方法只适用于迪奥因为工作上的事心情烦躁,回家生气的情况,要是他和乔纳森吵起来,那就真的是谁也拦不住,这种时候乔鲁诺往往会被勒令待在房间里。

 乔鲁诺有点拿不准迪奥的态度,毕竟他今天又没有工作,也没有出门,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他一直在房间里看书,到底是谁又让他心情不好了?

 “乔鲁诺。”迪奥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把他抱在怀里,迪奥的体温一直有点偏低,此刻他沉甸甸的手臂搭在乔鲁诺肩膀上,颇让他感觉自己身后爬着一条黄金蟒。

 “乔乔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乔鲁诺打开书,控制着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好几天都没回来你怎么到现在才问,还是该说你们不是在冷战吗?

 最后他也只是冷哼一声答道:“说不定是因为你在我六岁生日宴会上,把他的脸摁在了蛋糕里。”

 迪奥把冰冷的手指插入的发间,一点一点弄散了他早上刚编好的辫子,乔鲁诺倒吸了一口凉气,压抑住自己的怒气并祈祷之后迪奥会帮他把辫子重新编好。

 迪奥在背后满不在乎地道:“你怎么还在计较那个,都是三个月前的事了,而且你为什么净帮着乔乔说话,他之后可是把我腹部打青了一块,再说你要真是那么想吃蛋糕,我明天再给你买一个好了。”

 乔鲁诺不满的把脸埋在书里,问题又不在那!他闷闷地回答:“不要。”

 迪奥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意思大概是你这个小鬼可真难搞。

 “虽然我们在冷战,”他说,乔鲁诺对他的自知之明表示惊讶,“但那也不应该,他从没有连续这么多天没有回来过。”

 迪奥和乔纳森已经冷战好几个月了,不过或许只是乔纳森单方面的冷战也说不定,他一直在避着迪奥走,迪奥倒是热衷于一见乔纳森就和他吵一架。

 迪奥抱着乔鲁诺不屑地说:“我今晚跟他说了,他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离婚。”

 离婚又是离婚,乔鲁诺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迪奥嘴里听这个词了,他们一周能吵一两次架,上个月的时候,乔纳森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件毛衣,而迪奥在收到手的那一刻,就毫不留情地耻笑了起来。

 “你认真的吗,乔乔,让我穿这玩意”他指着摆在床上的那件毛衣说。那是一件鲜红的圣诞毛衣,乔鲁诺也有一件小号的,上面绣着唱颂歌的人们。每个人都戴着用毛毡、天鹅绒以及某种粗布做的帽子,形状各不相同。他们站在一根路灯柱下唱歌,手里还捧着白色毛毡制成的歌本。乔鲁诺承认那或许是一件有些冒傻气的毛衣,但迪奥简直大笑个不停,乔纳森脸上有着肉眼可见的窘迫。他一着急就要从迪奥手里把那件毛衣抢回来,迪奥却突然不笑了,他瞪着血红色的眼睛,像是一只被威胁到的猛兽,嘶嘶道:“放手,乔乔。”

 乔纳森明显被他搞糊涂了,手还僵在那里,“你不是……”

 他还想说什么,但迪奥明显烦躁极了,他在他小腿上重重踢了一脚道:“放开,乔乔,不然我们就离婚。”

 上周迪奥下班回来,正要准备晚餐,看到冰箱里的一个保鲜盒里装着吃剩下的意大利面酱。他于是烧水煮意大利面。但等他打开保鲜盒,却发现乔纳森只盛了一汤匙酱汁。他对他高声嚷嚷,还把装着酱汁的保鲜盒朝墙上扔去。乔纳森脸色变了又变,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开。

 迪奥却喊住了他:“不许走,乔乔,”他颇为残酷地偏了偏头,看起来就像狩猎前的猫科动物,“不然就离婚。”

 显然,他赢了,那之后乔纳森不得不呆在厨房忍受迪奥的谩骂。

 “你有的时候简直太过分了。”乔鲁诺说,他确信自己是唯一一个会对迪奥说这种话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有资格有资格对迪奥说这种话的人,或许也是唯一一个迪奥听了不会生气的人。

 若是别人这样指责迪奥,无论是否事实迪奥都非要给那人点颜色看看不可,但乔鲁诺是个例外,迪奥对他有着微妙的容忍,乔鲁诺深知这一点,他没有试探迪奥容忍底线的兴趣,却乐于利用那点容忍在言语中放一点小刺,去刺挠迪奥几下。

 迪奥轻哼了一声,没有生气但也没把乔鲁诺的话当回事,他敷衍道:“一个星期一到两次,又不算多。再说除了乔纳森,还有谁会把一勺酱汁放在盒子里啊?是个人都会发脾气的。”说到最后,他又不禁冷笑起来。

 他抱着乔鲁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从对着墙壁上挂钟的外侧,翻到了对着沙发的内侧,乔鲁诺被他牢牢团在怀里,“但是,说真的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乔纳森怎么还不回来!”

 是的已经十一点了,乔鲁诺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平时这会儿就该睡觉了,他揉了揉眼睛,带着困倦道:“爸爸今晚可能不回来了,我要去睡觉了,爸爸说睡太晚会长不高的。”

 “我都给他发消息说过了,今晚再不回来就离婚,希望在我明天去找他前,他能想出一个让我信服的借口。”迪奥冷笑着说。

 乔鲁诺有气无力地推着迪奥的胳膊,只希望迪奥赶紧放他回去睡觉,他可不想睡在沙发上。

 忽然乔鲁诺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咔哒”声,这是他每天独自一人待在家时,最警惕也是最期待听到的声音,这往往意味着有人在外面开他们家的门锁。

 迪奥显然也和乔鲁诺听到了同样的声音,他手一松乔鲁诺就从他的怀里跳下来,他本人则拨了一下头发,然后把手抱在胸前,翘起腿靠在沙发背上,蓄势待发。

 “咔哒”声更大了,随即是“吱呀”的一声,门开了,乔纳森带着满脸的疲惫从外面回来了。

 “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忙?想出来好借口了吗,乔纳森?”

 迪奥已经在发难了,乔鲁诺准备乖乖回房间去,不然乔纳森就会亲自把他送回去。

 但今天的乔纳森有些不同寻常,他没有给乔鲁诺递“回房间去”的眼色,也没有和迪奥吵架的意思,他只是……只是疲惫极了。他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一副头痛欲绝的模样,他说:“我答应你,迪奥。”

 “什么?”迪奥明显被他搞糊涂了。

 “离婚。”

 乔纳森抬起头,看着迪奥的眼睛说:“我答应你,迪奥,我们离婚吧。” “乔鲁诺!”

 迪奥在客厅里喊他的名字,乔鲁诺懊恼地把脸埋进书里,天哪,他正看到迈克尔在餐厅和警察队长会面呢,接下来的暗杀是成功还是失败?若是成功迈克尔该怎么脱身,若是失败迈克尔又该怎么办,他还一点儿都不知道!可是迪奥在叫他,这意味着他不能不去。如果说叫他的人,是乔纳森,虽然这样做有点对不起乔纳森,但事情正是这样,如果是乔纳森他拖延一会儿也无妨,但如果是迪奥,这就意味着他必须马上作出回应,不然就等着被他冷嘲热讽一整天吧!

 乔鲁诺叹了口气,把书夹在胳膊下,打开房门出去了。

 迪奥今天难得地休息,穿着乔纳森给他们买的毛茸茸的睡袍躺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墙上的挂钟。乔鲁诺倒是想不通那从他从他出生前就挂在墙上的黄铜色复古挂钟有什么好看的。

 “乔鲁诺,过来。” 迪奥又催促了一次。

 乔鲁诺只好带着他的书,来到迪奥身边。他先把书放到旁边,然后爬到沙发上,再从沙发上爬到迪奥怀里。把头靠在迪奥的胸膛上,自顾自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最后再拿起一边的书翻到刚才看到的位置。

 说到底,这也是他和乔纳森的错。

 那是乔鲁诺三岁时的某一天,迪奥在家里打电话,乔鲁诺和乔纳森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当时家里的气氛简直恐怖极了。迪奥穿着黑西装,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血红色的眼睛简直散发着凶光,

 “你再说一遍?”

 “这么点小事还要我一遍又一遍地教吗?”

 “做不到就应该早点说,还指望我帮你收拾烂摊子吗?”

 实在是太可怕了,迪奥周身的空气都停滞了,乔纳森带着他小心翼翼地缩在一边观察情况。

 他本应该在乔纳森的身边玩昨天刚买的填色书和单词卡片,或许是感到无聊了,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从乔纳森的身边跑开了。他一路跑到了迪奥脚下,拽着他的裤子就开始往上爬。

 据乔纳森所说,迪奥当时完全没注意到他,发现有个活物靠近他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拽住乔鲁诺的睡衣领子,打算把他扔出去。乔纳森当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马上就要冲出去把他抢回来了。

 不过好在迪奥反应过来了,他皱着眉拎着乔鲁诺的领子把他放到了膝盖上。乔鲁诺完全没觉得害怕,被拎着的感觉对他来很新奇,他露出一点小白牙咯咯地笑着,还蹭了一点口水在迪奥的西装上。

 乔纳森本以为迪奥会冲他招手让他把乔鲁诺带走,但迪奥只是一边揉着乔鲁诺的头发,一边继续打着电话。

 “嗯,就这么办吧。”

 “下次注意。”

 片刻后他放下了电话。乔纳森眨眨眼,他简直不相信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从那以后当迪奥心情烦躁时,乔纳森就习惯把乔鲁诺塞到他怀里,奇妙的是迪奥也真的会因此冷静一点。

 不过这种便利的方法只适用于迪奥因为工作上的事心情烦躁,回家生气的情况,要是他和乔纳森吵起来,那就真的是谁也拦不住,这种时候乔鲁诺往往会被勒令待在房间里。

 乔鲁诺有点拿不准迪奥的态度,毕竟他今天又没有工作,也没有出门,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他一直在房间里看书,到底是谁又让他心情不好了?

 “乔鲁诺。”迪奥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把他抱在怀里,迪奥的体温一直有点偏低,此刻他沉甸甸的手臂搭在乔鲁诺肩膀上,颇让他感觉自己身后爬着一条黄金蟒。

 “乔乔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乔鲁诺打开书,控制着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好几天都没回来你怎么到现在才问,还是该说你们不是在冷战吗?

 最后他也只是冷哼一声答道:“说不定是因为你在我六岁生日宴会上,把他的脸摁在了蛋糕里。”

 迪奥把冰冷的手指插入的发间,一点一点弄散了他早上刚编好的辫子,乔鲁诺倒吸了一口凉气,压抑住自己的怒气并祈祷之后迪奥会帮他把辫子重新编好。

 迪奥在背后满不在乎地道:“你怎么还在计较那个,都是三个月前的事了,而且你为什么净帮着乔乔说话,他之后可是把我腹部打青了一块,再说你要真是那么想吃蛋糕,我明天再给你买一个好了。”

 乔鲁诺不满的把脸埋在书里,问题又不在那!他闷闷地回答:“不要。”

 迪奥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意思大概是你这个小鬼可真难搞。

 “虽然我们在冷战,”他说,乔鲁诺对他的自知之明表示惊讶,“但那也不应该,他从没有连续这么多天没有回来过。”

 迪奥和乔纳森已经冷战好几个月了,不过或许只是乔纳森单方面的冷战也说不定,他一直在避着迪奥走,迪奥倒是热衷于一见乔纳森就和他吵一架。

 迪奥抱着乔鲁诺不屑地说:“我今晚跟他说了,他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离婚。”

 离婚又是离婚,乔鲁诺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迪奥嘴里听这个词了,他们一周能吵一两次架,上个月的时候,乔纳森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件毛衣,而迪奥在收到手的那一刻,就毫不留情地耻笑了起来。

 “你认真的吗,乔乔,让我穿这玩意”他指着摆在床上的那件毛衣说。那是一件鲜红的圣诞毛衣,乔鲁诺也有一件小号的,上面绣着唱颂歌的人们。每个人都戴着用毛毡、天鹅绒以及某种粗布做的帽子,形状各不相同。他们站在一根路灯柱下唱歌,手里还捧着白色毛毡制成的歌本。乔鲁诺承认那或许是一件有些冒傻气的毛衣,但迪奥简直大笑个不停,乔纳森脸上有着肉眼可见的窘迫。他一着急就要从迪奥手里把那件毛衣抢回来,迪奥却突然不笑了,他瞪着血红色的眼睛,像是一只被威胁到的猛兽,嘶嘶道:“放手,乔乔。”

 乔纳森明显被他搞糊涂了,手还僵在那里,“你不是……”

 他还想说什么,但迪奥明显烦躁极了,他在他小腿上重重踢了一脚道:“放开,乔乔,不然我们就离婚。”

 上周迪奥下班回来,正要准备晚餐,看到冰箱里的一个保鲜盒里装着吃剩下的意大利面酱。他于是烧水煮意大利面。但等他打开保鲜盒,却发现乔纳森只盛了一汤匙酱汁。他对他高声嚷嚷,还把装着酱汁的保鲜盒朝墙上扔去。乔纳森脸色变了又变,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开。

 迪奥却喊住了他:“不许走,乔乔,”他颇为残酷地偏了偏头,看起来就像狩猎前的猫科动物,“不然就离婚。”

 显然,他赢了,那之后乔纳森不得不呆在厨房忍受迪奥的谩骂。

 “你有的时候简直太过分了。”乔鲁诺说,他确信自己是唯一一个会对迪奥说这种话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有资格有资格对迪奥说这种话的人,或许也是唯一一个迪奥听了不会生气的人。

 若是别人这样指责迪奥,无论是否事实迪奥都非要给那人点颜色看看不可,但乔鲁诺是个例外,迪奥对他有着微妙的容忍,乔鲁诺深知这一点,他没有试探迪奥容忍底线的兴趣,却乐于利用那点容忍在言语中放一点小刺,去刺挠迪奥几下。

 迪奥轻哼了一声,没有生气但也没把乔鲁诺的话当回事,他敷衍道:“一个星期一到两次,又不算多。再说除了乔纳森,还有谁会把一勺酱汁放在盒子里啊?是个人都会发脾气的。”说到最后,他又不禁冷笑起来。

 他抱着乔鲁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从对着墙壁上挂钟的外侧,翻到了对着沙发的内侧,乔鲁诺被他牢牢团在怀里,“但是,说真的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乔纳森怎么还不回来!”

 是的已经十一点了,乔鲁诺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平时这会儿就该睡觉了,他揉了揉眼睛,带着困倦道:“爸爸今晚可能不回来了,我要去睡觉了,爸爸说睡太晚会长不高的。”

 “我都给他发消息说过了,今晚再不回来就离婚,希望在我明天去找他前,他能想出一个让我信服的借口。”迪奥冷笑着说。

 乔鲁诺有气无力地推着迪奥的胳膊,只希望迪奥赶紧放他回去睡觉,他可不想睡在沙发上。

 忽然乔鲁诺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咔哒”声,这是他每天独自一人待在家时,最警惕也是最期待听到的声音,这往往意味着有人在外面开他们家的门锁。

 迪奥显然也和乔鲁诺听到了同样的声音,他手一松乔鲁诺就从他的怀里跳下来,他本人则拨了一下头发,然后把手抱在胸前,翘起腿靠在沙发背上,蓄势待发。

 “咔哒”声更大了,随即是“吱呀”的一声,门开了,乔纳森带着满脸的疲惫从外面回来了。

 “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忙?想出来好借口了吗,乔纳森?”

 迪奥已经在发难了,乔鲁诺准备乖乖回房间去,不然乔纳森就会亲自把他送回去。

 但今天的乔纳森有些不同寻常,他没有给乔鲁诺递“回房间去”的眼色,也没有和迪奥吵架的意思,他只是……只是疲惫极了。他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一副头痛欲绝的模样,他说:“我答应你,迪奥。”

 “什么?”迪奥明显被他搞糊涂了。

 “离婚。”

 乔纳森抬起头,看着迪奥的眼睛说:“我答应你,迪奥,我们离婚吧。”

短暂的吵一下,过几章就让他们和好:relie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