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很多,ooc致歉不要来打我
不科学不现实
只是讲了一个故事,普罗里苏的部分很少
其他要素:比较大量的侄子里苏亲情向
普罗修特在做爱的时候用他浸透了尼古丁的舌舔舐过里苏特的耳廓。
粗糙而湿热的触感激起了里苏特一阵小小的颤抖。他猩红的眸于半阖的眼脸中低垂,隐在昏暗的房间中近乎溶于黑夜。
普罗修特还是看清了,借着他还没被烟熏坏的眼睛。他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才发现,他高大而显得有些木讷的队长的双耳上都有淡淡的疤痕。
原来你还有戴过耳钉的时候。
半是调笑半是慵懒的气音自齿与舌含糊的摩擦与推搡间喷吐出来,热气拍打在泛红的耳廓。里苏特微微别过头去,那是他一直以来表示羞耻的方式。他恍恍然觉得不真实,然后渐渐想起了一些尘封着的泛黄回忆。
他戴耳钉已经是很久以前了,久到他几乎忘记了自己原来还有在西西里的明媚午后,看海浪拍打沙滩的时候。
意大利的七月是盛夏酷暑,燥热压得树叶也有气无力地蔫耷,躲藏在自己的影子里渴求一点凉爽。只有海风仍然不疾不徐,平稳地从看不见的地中海彼端送来湿热的水汽与萦绕在舌尖的一点腥咸。
里苏特是土生土长的西西里人。
他的父母早早都死了,他就寄养在表兄家里。那时表嫂怀着孕,还有三四个月就要临盆,只是腹部微微隆起了一些。她歇在椅子上,拉着尚且年幼的里苏特的手,轻轻抚上她皮肤光洁的肚,用带着慈爱与些许疲惫的语调轻柔地说,这是你以后的小侄子。里苏特沉默着点头,只是顺着表嫂温和的手抚摸她的孕肚。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接触到一个孕妇,和一个正在孕育着的生命。他能从皮肤下感受到那温热的涌动,那生命的力量,顺着细细密密的血管由表嫂传递到他的。这力量震撼了年幼的他。他恳求表嫂让他吻吻她怀孕的腹部,表嫂笑着说,好的,好的,一个天使男孩降下了他的祝福给他的血亲啦。于是他半跪着,用自己软软的嘴唇十分虔诚地吻了吻那饱满的肚,那生命与灵魂的发源之地。
四个月后,表嫂分娩了。
几天后里苏特第一次看到了他的小侄子。小小的一团,被裹紧在毛巾里,松松地揽在表嫂怀中。细软的小手屈伸着,似乎要抓住什么。小侄子白嫩的皮肤与里苏特阳光下晒成的古铜色皮肤差距很大。
他试探性地伸出一根手指,轻点婴儿胖胖的手背,然后就被婴儿攥住了。这是一种难以违抗的力量,虽然力道不大,却让人无法挣脱,担心自己只要用力,就轻易地折断了尚未定型的骨头。他就有些窘迫与新奇地任由侄子抓握,表嫂轻轻笑了,你瞧,他喜欢你。
被新生的婴儿喜欢总是一种莫大的荣誉。婴儿所象征的是尚未开化的混沌自然,是天然爱着拥有纯洁与美好品性的人的存在,婴儿的青睐就是自然的青睐,是来自婴儿的母亲,自然的母亲,一切的原始之母的青睐与恩赐。
于是为了向这荣誉表示感激,里苏特轻轻抬起手,又一次庄重地吻了吻那白胖健康的小手。这小手在数年后将会变成一个有着小麦色皮肤,性格活泼顽皮的小男孩的手了。他会长得很像他的父母,有着西西里人的典型长相,例如黑色卷曲的头发、饱满而显得聪慧的额头、灵动可爱的深棕色眼睛、高挺的鼻梁与红润丰满的嘴唇。里苏特想象着婴孩未来的样子,似乎也是在将自己的祝福一起用吻一起送给他了。
然后婴儿笑了。那是自然的回吻。
里苏特记忆中的西西里永远停留在盛夏,炎炎的七与八月。
他在学校表现平平,自己也无意学习,相较之下还是更喜欢当一个孤僻而古怪的男孩。翘了一下午的课只去海边,坐在浅黄色的沙滩上的棕榈树的阴影下,静静地看蔚蓝的海潮起潮落。西西里中西西的发音就像海浪抚上沙滩时,推挤了细沙摩擦的声音,拉扯出海浪透明的密密的泡沫所描摹出的白色边沿与水中细纹。海鸥鸣叫着盘旋,出海的渔民于远方吆喝着,交织的声音流淌出一首轻缓的安眠曲,他就半搭着眼皮,游移沉溺其中。
他无疑爱着这里,像每一个土生土长的西西里人。他是一个典型的务实的人,或许梦想就是简单而平凡地长大,谋取一份能养活自己和家庭的工作,娶一个像表嫂那样温和美丽的女人,生两三个孩子,再一个一个抚养他们长大成人。可能这就是独属于意大利人,或是说西西里人的浪漫,是埋藏在他冷冰冰的外表下,剖析到最深处,最深沉也最稳重的爱。他并不常将这种爱表露出来,只是在看着小侄子满眼笑意地喊他舅舅时,微微泄出嘴角一点,勾起一抹弯弯的弧度,那一抹最无法察觉的柔软,也是最踏实的爱。这是他所深爱的,他的血亲,他的故乡,他的家和最后的归宿。哦,西西里。
后面的事普罗修特早已一清二楚。不公正的判决与被逼上绝路的老实人,不告而别和深夜中降临的十八岁的魔鬼。原来里苏特这时就已经打了耳洞了。
他是组内唯二见过里苏特二十出头的打扮的人之一,到杰拉德进了暗杀组前里苏特就换成了现在的这身行头。他到现在都有些怀念被藏在卫衣黑色的兜帽下长长的银发与涂抹了黑色口红的饱满嘴唇,显得他张狂而叛逆,冰冷到不近人情,肆意彰显他的性感和魅力。他曾问过已经二十六七岁的里苏特为什么当年会有那样的打扮,因为感觉他看上去也不是那种会沉迷在死亡摇滚和嗑药蹦迪中的青少年。然后他看见里苏特血红的眸子染上了某种回忆的薄雾。他每次想到、谈到西西里,就都会流露出这种蕴涵了淡淡忧伤与怀念的神色。
那是我的侄子喜欢的。他这样说。语调的尾声晕染上一点点不可以轻易发觉的暖意,眼也游移到了不知何处的远方。
侄子总能在他翘课的下午找到他,于是就拉着他回到他们临海的家。侄子的房间窗户莫名却似乎也是冥冥注定地开在了西边,看得见海上的落日与海鸥。垂死的衰落的光线总照耀着这间小小的屋子,终于让里面的一切都渲上昏黄。侄子有些兴奋地打开他从同学那里求来的二手的收音机,插入一卷磁带,然后金属乐队的喧闹的野蛮的鞭挞摇滚就从老旧的扩音器中费力地挤出来,架子鼓嘈杂而朦胧地打着节奏,电吉他嗡嗡作响,在闷热的房间里发酵着致幻剂一样的晕眩。可侄子很高兴,他特别宝贝这台录音机,也十分爱惜他的磁带和他钟爱的摇滚乐,他也爱自己木讷的舅舅,于是总是拉着沉默内敛的他一起来听歌。
里苏特在侄子顺着音乐强劲的节奏摇摆时,好好地看了看他。他确实长成了里苏特预料的那个样子,一个活泼可爱的西西里男孩,一个有着硬质的长长的黑色卷发的、饱满的额头的、深棕色眼睛的、高挺的鼻梁和红润丰满的嘴唇的男孩。他在音乐与放纵的迷乱中涨红了脸,欢笑着张嘴,露出他白色的牙,模仿磁带中模糊不清的嘶吼大声歌唱。里苏特不觉得这喧嚣。他只是平躺在小侄子的床上,偏过头看着站在窗前摇摆的侄子,和窗外日暮夕阳如血的盛夏残昼,枯朽的光包裹了他的全身,他健康的小麦色的皮肤也在此时被映照得金黄。里苏特原来这时就已经看到了死神。原来死神不是夜间的鬼魅,而是残阳最后投往大地的腐烂的光。
所以侄子死后,他将自己打扮成了那个非主流的、叛逆而狂妄的样子。耳洞也就在那时打了,自己用火燎过的细针对着镜子扎穿了耳垂。那一刻并不太痛,只是麻麻的阵痛会一直持续很久很久。
每当里苏特看到倒影中他的样子,就会止不住地念起侄子,念起那日暮下的小小卧室里,于没开灯的混沌和狂热中同死亡摇摆的侄子,和他所热爱的反叛与狂热。他这幅装扮从十六岁一直坚持到了二十一岁,司机死的第三年,他加入热情的第三年。
他的二十一岁觉醒了替身,也成为了仅有他、霍尔玛吉欧与普罗修特的暗杀组的组长。他在走入那个阴暗而狭小的地下室,看见他的两个组员后,他就彻底意识到了,他再也不能过他过去所挚爱的,在西西里岛上的生活了。接下来他所接触的所有孕妇,婴孩,或是侄子,司机,都将是一具具尸体,一具具将由他亲自了断,处理的尸体。他再也得不到自然的回吻了,他是个背叛了自然的信赖,原始之母的青睐的坏孩子。
于是他最终剪短了留了几年的头发,擦去了脸上的化妆品,摘下了耳环与耳钉,抹去了他与西西里,与他的血亲与故乡,他的家与归宿的一切联系。他没有家,也没有归宿了。他的耳洞也就渐渐愈合,最终变成了普罗修特舔舐的淡淡的疤痕。
杀手都活不过四十岁。这是暗杀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
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普罗修特支开了那个有些敏感和懦弱的男孩贝西,选择和他亲爱的队长一起坐在一间采光很不错的咖啡馆里,看着过路的行人与处理不完的文件消磨一下午的时间。窗户朝南,暖阳铺洒在他们之间的桌子上,一片惬意。
普罗修特很想让里苏特再打一次耳洞,可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不是吗?
他们都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