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迪】假面

*在迪身边长大的茸,大概是芝麻馅汤圆

“乔鲁诺很温柔”“乔鲁诺是个可靠的人”“有一种安心的感觉”……护卫队的人对乔鲁诺的评价都是无一例外的好。

但如果把“乔鲁诺是个怎样的人”这个问题的话筒递给迪奥,乔鲁诺的生父,他肯定会嗤笑一声。

“那家伙就是一人千面。”

乔鲁诺·乔巴拿,原名汐华初流乃。五岁之前就在养父那里学会了一项很重要的技能——察言观色。不好好表现就没有食物,不乖乖待着就会被殴打,无数个黑夜里乔鲁诺颤抖着咬住自己的手指,惶恐似乎贯穿了他前五年的生活。在这种恐惧和胆怯里,乔鲁诺学会了成为别人想要的样子。

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食物,或者是安全。

后来他被接到迪奥的身边,乔鲁诺清楚地知道他不是作为子嗣被对待,只是作为珍贵的棋子。这枚棋子现在或许没什么用,但是未来可能会至关重要。就算不重要,迪奥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于是他在迪奥的魔馆里住下了。

乔鲁诺前五年吃了太多苦,迪奥甚至没有付出应有的父爱,他只是给乔鲁诺人类喜欢吃的食物,换洗的衣服,不被嘲笑议论的环境还有从手指缝里流露出的一点温情。乔鲁诺便真挚地,热烈地追随着他。

他仍旧观察着迪奥:迪奥不喜欢太过粘人的小孩,迪奥不喜欢麻烦,迪奥不喜欢被打扰。于是乔鲁诺便小心翼翼地待在迪奥身边,静静地,默默地捧着一本书。仰望迪奥的眼睛里闪烁着希冀,年幼的乔鲁诺像无数个普通孩子一样渴望着温情——只不过他更为内敛,他懂得分寸,不会哭闹。

迪奥便默许他在自己身边。

随着乔鲁诺年龄的增长,他看见无数人在迪奥房间里进进出出,看见女人鲜活地进去然后变成干尸出来。他知道迪奥不是好人,不,迪奥甚至不算人类。鲜血在迪奥唇边绽放,苍白的肤色上是一抹血迹。

乔鲁诺听见女人放浪的呻吟,他忽然想到迪奥——他想让迪奥在自己身下粗喘,想把自己献给迪奥,让这朵罪恶之花绽放的更加糜烂。欲望在随着时间增长,幼时对亲情的渴望并没有得到满足,于是过剩的渴望便转化为欲望。

爱欲,情欲。

他知道自己现在并没有资格要求这些欲望,他知道迪奥的野心,知道迪奥的高傲。于是乔鲁诺默默咽下这些欲望,观察着时机。他对外人依旧展露温和的笑意,那些女仆都觉得乔鲁诺是个温柔细心的人,甚至和迪奥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像。

乔鲁诺依靠自己的形象俘获了无数少女的芳心,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迪奥,迪奥。黑夜里的颤抖染上低喘,咬手指的习惯渐渐被舍弃,他也在十五岁那年舍弃了自己的原名汐华初流乃。

十五岁那年,乔鲁诺的黑发变为金发。迪奥看见后挑了挑眉,伸出手招呼乔鲁诺过去。他感受到迪奥冰凉纤长的手指在自己的发丝中穿梭,偶尔擦过头皮时激起一阵战栗。迪奥轻轻地笑了,乔鲁诺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那一瞬间他几乎就要跪伏在迪奥身上,就要抓住迪奥的手高喊“我爱您”。可他忍住了,他知道这还不是时候,迪奥现在需要的正是一枚棋子,而不是妄想上位的逆子。迪奥为他编好了辫子,问他,“你想去意大利吗?”

乔鲁诺知道,自己该派上用场了。他点点头,乖顺地把脸放在迪奥手心。

“父亲想让我去,我就去。”

迪奥需要意大利的势力,乔鲁诺终于有机会获得站在迪奥身侧的资格。他来到那不勒斯,花了九天登上了教父的宝座。他表现得谦逊温和,任谁看来这个少年都是彬彬有礼。民众爱戴他,但这不够。

拥护自己自然是好事,但面对敌人他的狠辣也是将迪奥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没人看见他是怎么用替身将敌人揍到残疾,按下扳机的时候乔鲁诺的手都没有抖一下。半个月后坐稳位置时,他脚下的尸骸已经铺就成一条加冕之路。

乔鲁诺回到魔馆时迪奥正在昏暗的烛光里看书,他赤裸着上身,流畅的肌肉线条在烛光下明明灭灭。乔鲁诺献给迪奥的礼物不是宝石珍珠,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仇家死不瞑目,整齐的切口昭示着下手的人无比冷静。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迪奥看着乔鲁诺和小时候一样亮晶晶的眼睛,忽地狂笑起来。他说:“初流乃,你真是长大了。”

乔鲁诺亲吻迪奥冰凉的指尖,硬要凑到迪奥身边。他在迪奥耳边呢喃,不再唤迪奥“父亲”,反倒是像小时候一样黏糊糊地喊“爸爸,爸爸”。迪奥胡乱地揉了揉他的头,抱怨他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爸爸,我想要你。”

乔鲁诺还是这样会找时机,像蛰伏的狼。他知道迪奥找不到理由拒绝——自己为他杀了仇家,掌控了意大利的势力,况且两人都不在乎人伦,这有什么呢?

他在床上亲吻迪奥耳垂上的三颗痣,听到迪奥的喘息,欲望膨胀后他感到迪奥像一片漂浮的云,他抓不住。乔鲁诺一声一声喊着“爸爸,爸爸”,似乎这样就可以用血脉牵扯住这片云。

迪奥笑他,“还挺能忍,装这么久。”

乔鲁诺深嗅他身上的气息,含糊不清地说,

“爸爸喜欢哪种?我都可以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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